季珩虽然不想这个时辰再去见陵罗公主,但是既然陵罗公主去而复返,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讲。
轻轻为宋宓掖好被角,季珩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知道自己这个时辰求见季珩,能见到就是万幸,所以陵罗公主不敢胡闹,将手中带来的布条递到了季珩手中,福了一身,告辞离去。
季珩抖了抖布条,看到了布条之上的字迹,脸色顿时一沉。
他在皇帝的位置之上坐了那么久,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前因后果霎时间就明白了。
一个字迹会消失的布条,自然不能作为通敌叛国的证明。陵罗公主此举有示好的意图,也有祸水东引的目的。
转身回到寝宫之中,就着昏暗的烛火将布条燃烧,季珩的神色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晦暗不明。
纵然阿宓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容易善了。
正要将烛火灭去,寝宫之外又忽然之间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季珩皱了皱眉,亲自开了殿门,门外的隐一看见了季珩,低声快速说道:“皇上,容大人求见。”
听得这一句,季珩的唇角意味不明地向下一沉,眸色暗了几分。
怎么,这一个两个都是商量好的?专门挑深夜求见。
想起傍晚时分发生的事情,季珩衣袖一甩,颇为冷淡地说道:“就告诉他,朕已经睡下了。”
“皇上,微臣请求去回纥。之所以这个时辰求见,是怕明日回纥公主便离开,来不及。”容行耳力极好,纵然站到非常远的拐角之处等候,这边的动静,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被人听见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季珩的神色更冷,生硬地说道:“容大人是觉得亏欠,所以才如此?”
“今日之事”隔着一面墙一个拐角,容行沉吟了一瞬:“微臣无错,只是算计之人该死。”
季珩额头青筋猛然一跳,压抑许久的怒气喷薄而出,想起在寝宫之中休息的宋宓,他压低了声音,但是怒气却更清晰的传递出来:
“既然如此,滚!”
容行倒是第一次遇见发怒的季珩,怕季珩转身不停他接下来的话,容行加快了语速:
“无论如何,微臣去回纥,是如今最好的处理方法。微臣知道皇上此刻心情不悦,但是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补救和报仇。”
一直在一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隐一默默为容行捏了一把汗。敢这样和盛怒之中的皇上说话,容大人是不想活了吗?
听见容行的话,季珩怒极反笑:“这件事,朕自然会处理,容大人既然觉得自己无错,那还补救什么?”
那边的声音忽然之间变的很低,还伴着一声极弱的叹息:“事情起因,不过是利用了我和宋大人之间的绝对信任。信任本身,没有错”
季珩一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良久,季珩平静地说道:“明日,朕会将会为你和陵罗公主联姻。”
“嘎吱”一声,半掩的宫门忽然之间打开,露出宋宓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