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内,楚惜微带着吓得至今浑身发颤的秀娘一同回了城里。
把秀娘交给了官府的人,楚惜微则独自回了太师府,随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内。
太师等人都不清楚楚惜微这是发生了什么,派人去问跟着楚惜微的人,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太师便喊了楚家大哥去关心一下妹妹,却依然没用。
楚惜微清楚,楚家人这是在关心她,她不是不想回应,只是突然的,楚惜微有了一种疲惫的感觉,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神秘的男人,在说完那一句不明白之后,便消失了。
楚惜微却被吊起了心中一丝丝的酸涩之感,为了那不知名的心中所爱。
房门第三次被人敲响,躺在床上的楚惜微睁开眼睛,正想将人赶走,却听江怀瑾的声音传了进来:“浅浅,是我。”
出奇的,楚惜微心中烦躁的感觉因为江怀瑾的声音,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江怀瑾是被楚家大哥临时喊来的,听说了之前来的人都被拒之门外,江怀瑾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想,大门竟然在他面前打开了。
这一刻,看着门内面容如花的楚惜微,江怀瑾露出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浅浅。”
“你怎么来了?”楚惜微看着江怀瑾,却到底还是让开了身子,让江怀瑾得以第一次进入一个女子的闺房。
江怀瑾心中激动,面上还要表现出一拍平静,也是挺为难他的。
“我听说你去接了秀娘回来,之后便心思沉闷的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我便来了。”江怀瑾毫不保留的表达出了自己的关心。
楚惜微冲着江怀瑾微微一笑,但对于江怀瑾的这副体贴模样,心情却又一次复杂了起来——因为她恐怕很快便要离开,也因此她无法回应江怀瑾的这番感情。
她心里有着不可抛却的人,所以即便她会因为江怀瑾的声音而平静,却也无法放开自己对江怀瑾动心。
而当她离开了,那么,与这个世界的人,便是永别。
“我没事。”楚惜微对江怀瑾说着。
江怀瑾的眼光却很毒辣,瞧出了楚惜微笑容下的勉强,他没有再多问,只是陪着楚惜微,说起了其他有趣的事情,为楚惜微解闷。
而江怀瑾说的这个‘趣事’,对楚惜微来说,也当真是有趣——江高明竟然跑去找江怀瑾借银子了。
却原来,江高明在江高山跑了之后,报完官就去找了江怀瑾,先是把银子的事儿都推到了跑走的江高山身上,说他捐款鞋套,又言道不怪江怀瑾之前没有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帮他,却请江高明看在同为一脉之人,他又是一心为了灾民的份上,借他一万两银子用以周转。
楚惜微直接便笑出了声:“他可当真会选人。”
“还颇为大度呢。”江怀瑾也很自然的调侃了一句,之后告诉楚惜微,他是如何言辞拒绝的江高明。
听到江怀瑾说江高明是如何不甘却又无奈的离去的,楚惜微眼前几乎都能想到那副模样。
不过——
“这还只是开始呢。”
的确,第二日,太师府的人就上门轰人了。
无论江母如何撒泼耍赖不肯走,又或者江高明如何乞求再宽限几天,都根本没有人理他们。
有着大理寺的公文在手,容不得他们继续住在楚家的宅子里,江高明只得带着老母与身怀有孕的妾氏又住回了原来那个逼仄巷子中的院子里。
江高明心中对江母原本是有怨的,奈何江母却因着小儿子带着银子跑路没带她的事情,直接瘫倒在床,日夜□□,江高明这个孝子也就心软了。
又被送回来的秀娘肩负起了照顾江母的重任,然而,因着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并非江高明的事情,秀娘整日过得也是战战栗栗,伺候江母时,也不太尽心。
可以说,离开了楚宅,这江家一家人的日子,又一次难过了起来。
唯一好的,也就是江高明还有俸禄在,不至于将家中两人饿死,但因着要还楚家银子,江家三人也只能吃糠咽菜,连碎肉都吃不起。
江高明不得不开始一个个找之前跟自己借过银子的人讨钱,可惜的是,那些借钱时一个个伏低做小的人,在此时都翻了脸。
“我什么时候借过你的银子!借条呢!拿来看看!”
江高明被气的半死:“我原以为你们品行高洁,是周转不开才问我借了银子,却不想你们竟怀着如此恶心!贪墨我的银两!”
“什么你的银两!”对方笑的嘲讽至极:“谁人不知你那银两是问楚家小姐骗来的,呵呵,别想再来我这行骗了,想想怎么才能还人家的影子去吧!”
“你!”
有一就有二,多数人都在瞧风声,有一学一,全拿借条说事儿,而从不让人写借条的江高明,自然是一分银子都没有讨回。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对于江高明一家来说,绝对没错。
江高山夫妻俩被抓住了,且押送回了京中,然而,当江高明兴冲冲跑去索要被带走的银子时,才知道这夫妻两人,竟是因着花钱大手大脚,之后被土匪劫了财,去高官的时候反被抓住的。
一时间,江高明心中大恨,差点就要去打死江高山了,结果,不曾想,竟然在江高山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他差点死过去的真像——秀娘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楚惜微一直在派人盯着江高明一家的行动,在听说江高明怒气冲冲从官府回去,结果就把秀娘拖出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