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侍女的回禀,李延业没有吭声,心想,今晚韩文景不出去也好,晚上离开王府外出,岂不招人注目?我一时疏忽,先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好在父王被他自己的谨慎蒙蔽了双眼,他不弄得草木皆兵,我保不准会大意失荆州?韩文景虽然胆小,但做事也算比较谨慎,现在委托他去暗中追查红珊瑚手链,比自己以后出面吩咐手下的人去查要好的多。既然已经有了一串手链出现,保不准另外一串手链哪天也会突然露出来,如果落在父王的手里,多年下落不明的兄长李延嗣又跟着现身,那我自己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年来在父王面前的隐忍不就白费了?只有另外一串手链落在自己的手里,才能说是高枕无忧。
李延业细细想了一回,拂手让侍女离去,自己卧床歇息,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亮后,韩文景洗漱完毕,也不吃早饭,换了一身王府奴仆的装束,和老家人蔡国用小声商量了一阵,又让蔡国用从箱子里取出一些银两交给自己。
韩文景把银两揣在身上,让卢四的一个奴仆带着自己离开王府,然后去王府西北角的宅院,找手下的随从商议去了,不提。
却说住在沁水山庄翠寒院的莹莹,吃过早饭后,在腿上敷了药,等叶儿拿着碗筷离去时,又和丫丫喁喁私语起来。
“姐姐,我觉得,那事儿要不要早些告诉叶儿姐一声?不然的话,我们倒是一走了之了,可叶儿姐不但始终蒙在鼓里,还会替我们白白受罚。我不忍心因此伤害了她!”
丫丫说话时,两眼看着莹莹腿脚上的敷药,知道她的腿伤好多了,最迟两三日之内,她就会带着自己离开这里。此刻的丫丫,并不担心自己和莹莹不能越墙逃走,反而随着逃走日期的临近对叶儿越来越心存内疚之情。
莹莹反问了一句,“如果早早地告诉她了,她非但不同意你我离去,反而横加阻拦呢?你想过后果了吗?”
丫丫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不是因为莹莹考虑的没有道理,而是因为莹莹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之前自己把这点儿心迹表露给她时,她说先考虑一答复自己,自己哪里想到她今天会这样说呢?
莹莹看出了丫丫的心事,笑着安慰说道:“我知道,你和叶儿姐相处的时日不久,但情同手足。你说得没有错,如果对她不辞而去,不仅情绪上过去不,而且叶儿为此遭受到牵连,你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更不能安心。”
丫丫转嗔为喜,“莹莹姐,这么说,你是同意啦?那她一会儿进来时,我就告诉她!”
莹莹忙摇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急着告诉她!”
丫丫一愣,不免又有些失望,嘴角微微一撇,“你刚才不是还说于心不安吗?为何又不同意告诉她了?如果她因为咱们而受到很大的处罚,难道咱们就一直内疚负罪不成?”说完,从凳子上站起身,径直走到屋门口,一双愁眼对着游廊上鸟笼子里欢跃鸣叫的雀鸟,自己却没有心情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