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礼文骑马返回赵家村,刚穿过村前的林间小道,就看见不远处的石桥上站着马夫丁安,正倚着桥栏在那里翘首张望呢。
丁安看见老爷骑马从林子里走过来,忙跑步上前拉住缰绳,满脸堆笑地说:“吴管家估计老爷这时要回来了,特命小的前来迎接!”
“陶继兴那歹人捉住了没有?”赵礼文急切地问了一句,又举目朝远处的赵宅望去,大门半敞开着,门口不见有奴仆守着,也看不见有官府的士兵进出,不禁眉头一皱。
“回禀老爷,吴管家下午领着官府许多人到家里来,其中为首的一个是城里的法曹参军公孙济大人,他们一共有八十多人。中午闯进家门的歹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逃跑了。您出门时吩咐小的去给姨奶奶报信,姨奶奶听了后便离开西院躲到柴房里藏了起来。那歹人后来果真到西院去查看了一番,见西院里空无一人,便逃走了。幸运的是,他逃走之前没有再出手伤人,姨奶奶已经回西院了。吴管家此刻正在忙着款待公孙大人和他的手下!”丁安一边回答,一边牵着马走过石桥。
“这么说,陶继兴那厮又跑脱了?”赵礼文心头的怒火又起。
“听吴管家说,公孙大人已经派了五六个人去寻找他的踪影去了,估计他没有跑多远,只要发现他的藏身之处,公孙参军就会亲自带人前去缉拿!”丁安见老爷面有愠色,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句。
“太阳都落坡了,天很快就要黑了,能找着才是怪事!”赵礼文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丁安吓地不敢吭声,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往前走。到了赵宅大门口,只听见大门里一片喧哗声,丁安也不敢多言,扶着赵礼文下了马后,自己拉着马,绕道朝后门疾步走去。
赵礼文刚跨进大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只见院子里摆着七、八张大圆桌,桌上摆放着大碗的酒肉,每张桌子前都围坐着八九个士兵,正在那里划拳喝酒,高声喧哗,好不热闹,院子两旁栽着的几棵树上栓着几匹马,正在低头吃面前堆放着的草料。
“老夫的家,都快变成军营、马圈了!”赵礼文心头窝火,嘴里嘟哝了一句,皱着眉头四下看了几眼,厨房里有两个小厮抱着两个酒坛子在酒桌之间穿梭,一个小厮看见老爷站在大门口,眼睛望着自己这方,赶紧把手中的酒坛放在地上,然后快步奔来,拱手禀道:“回禀老爷,吴管家正在厅堂款待参军大人和他手下的几个军官。”
“知道了!告诉吴管家,就说老夫回来了,在西院里换衣服,让他过来一趟!”小厮忙点头答应了,刚要转身离去,赵礼文又觉得不妥,忙把他叫住,小声说道:“悄悄告诉吴管家,暂时不要让参军等人知道老夫回来了!”
小厮答应了一声“是”便快步朝厅堂走去。赵礼文走到二门的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众军士闹哄哄的,都忙着喝酒吃肉,猜拳行令,没有注意到自己。赵礼文见地上堆放着六七个空酒坛,心内隐隐作痛,暗叹道:“这帮吃货,只怕老夫存储多年的好酒所剩无几了!”摇了摇头,背着手朝西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