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天赋如此高强,想来也不需要这些修炼材料了,不如孝敬给师兄们吧。”白衣青年斜睨了少年一眼,颠了颠手里的空间袋。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七嘴八舌附和道,“就是,师兄们可比不得你,需要这些材料需要的紧呢。”
“放心,也不是让你白孝敬的,以后你受了欺负,尽管报师兄们的名字。”
“做人还是得识时务,对吧?”
少年一言不发,只沉默的盯着为首的白衣青年。
“你那是什么眼神。”青年眯了眯那双三角眼,嘴角扯出了一段弧度,“看来是不愿意啊。”
“那就没办法啦,既然好言好语行不通,师兄们只好跟你讲讲道理了。”他倒退一步,朝着少年扬了扬下巴,“好好教教师弟。”
后面的弟子嘻嘻哈哈的走上前,慢慢围拢了少年。
这是一场单方面殴打。少年一开始还有反抗,可是双拳难敌四掌。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脚,将他狠狠踹倒在地。拳脚像雨点般落到少年脸上、身上。
青年冷眼旁观,直到少年又一次被打倒,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
他缓缓踱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呢?白挨了一场打,东西还不是照样得交出来?”
“你也别怪师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今天就到这了,走了。”青年招了招手,转身大摇大摆离去。其他的弟子也勾肩搭背、三三两两的散了。
风里断断续续传来他们的交谈声。
“还……天才……我呸……”
“像……狗……”
“人比人……那……裴景澜……”
少年双手按着地面,一点一点推起身体,费尽力气才坐起身来。他的鼻子还在流血,血滴嗒嗒敲在衣服上,像雪地中绽放的红梅,耀得刺眼。
他仰起头,抬手抹了一把脸。
……
“你还犹豫什么?快杀了他!”白衣修士怒吼一声,“快动手!别让他跑了!”
另一人手上红光已蓄势待发,可他面上却犹豫不定,迟迟不能下手,“或许是有些误会,顾师弟他……”
“什么误会!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他是个魔修!”白衣修士飞奔上前,眼露痛恨之色,呼喊道:“烦请诸位道友祝何某一臂之力,将此魔修斩杀!”
周遭的修士早已面色不善,此时听这人言语,纷纷动手,御剑的御剑,施法的施法。一时之间,各色灵光闪动,杀机尽显。
……
“这魔头居然真的来了……”
“来的好,今日就叫他血债血偿!”
“顾修渊,你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丧尽天良!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你这魔头!”
……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侵蚀着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昏昏沉沉中,顾修渊勉强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昏暗的密室里,墙壁上幽幽的火光摇曳着,在黑暗的巨口里瑟瑟发颤。
又来一次。他下意识侧了侧身,刚巧躲过来人的第二脚。
踹了个空,那人仿佛也有些惊住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人也懒得再补一脚,干脆掐着他的手腕,拖着他向外走去。
潮湿的空气夹带着腐烂的气息,锦衣的小公子缩着身体蹲在地牢一角,盯着那扇铁门发呆。
咔擦一声后,沉重的铁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浑身罩在黑袍里的人提着个小孩子,随手丢了进来。
铁门再次被合上,也关掉了小公子眼里的希冀。
被人拖行在地上,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顾修渊边往墙边挪去,边放缓自己的呼吸。
小公子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爬到墙边,躲在阴影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他被那魔修抓来已经一月有余,每天这个小孩都会被拎出去,过一段时间再被丢回来。一开始他还对这小孩心存嫌恶,可是一天天这样看下来,心里渐渐生了怜悯。
顾修渊抬眼看他。原先还粉雕玉琢恍若仙童的小公子,现在灰头土脸,浑身狼狈。他眼里的闪烁那种骄傲的光彩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生死未卜的惶恐。
小孩一如既往的一语不发。小公子也没放在心上,或许小孩望来的那一眼让他心里有了底气,又或许是太孤单了,他说出第一句话以后,就再也停不住嘴,“我们两个既然都被抓到这里,也算同为落难人了。交个朋友吧,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你年纪比我小一点,叫我一声哥就好。”
“我告诉你,我是清和洲顾家的小公子,顾修渊。你能认我当哥哥也是你的幸运了。我不见了,我爹娘、顾家肯定到处找我。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来,到时把这个魔头打得稀里哗啦、落花流水……”
顾修渊愣愣地盯着墙壁上颤颤巍巍、即将熄灭的火光,他很想让那喋喋不休的小公子闭嘴。可是他实在太累了,累得说不出话来。
一遍遍在这轮回里反复经历过去的一切,明明重活一次,可仍然无力反抗。
那头小公子还在说个不停,“等我们出去了以后,我带你去清和洲看看,那里……”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哽咽起来,“我出不去了,爹娘找不到我的……算了吧,就这样,我好累啊……”
“他不是这样说的。”小孩突然出声。太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