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魁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还以为是自己中枪了,可是全身都没有疼痛的地方。
转过头,就看到他身边的一个手下正哆嗦着举着枪杆,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抬眼看了看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走…走火了!”
徐灿赶紧转头看着自己的人,好在一个都没有打中。
身后的兵眼睛都红了,瞬间将三点会的人都围在了中间,十几支枪杆直指着李木魁,他要是有一点轻举妄动,都可能会被射成筛子。
“哼,走火?”徐灿抬手啪啪就给了李木魁两巴掌,“当老子真不知道你们三点会干的那点龌蹉事儿?你搞人竟然搞到了老子的军营里,骗了老六媳妇手里十几两银子不说,竟然还让老李家的欠了几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木魁的额头上都是汗,还死撑着说道,“老李家的看上了十里洋场百货公司的衣裳,自己银子不够,我这也是帮了她。手印画押,你自己看!”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账本,上面汗渍渍的,一股酸臭的味道熏的人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徐灿别过脸,扇了扇鼻子,给旁边的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兵也极度不情愿地接了账本过来,果然找到了老李家的手印。
李木魁底气足了足,趁机煽动着说,“看来大帅对你们这些小喽啰不大好呀,徐参领,就你这些兄弟,哪个没在我这里拿过钱?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多账我都算了。”
他的话让徐灿的脸拉的老长,回头看了看,有几个兄弟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低下了头,连着枪杆都耷拉下来。
徐灿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抬脚就踹倒了身边的一个兵,“不争气的玩意!银子都花哪里去了,少帅平日里对你们不薄,好好存一年的银子足够你们在南城置个房子了。说,是不是都去赌了!”
“徐参领,咱们也就好这么一口,可谁能想到,竟然一下就都输进去了,”一个身边的兵缩手缩脚的小声解释着。
“回去再跟你们算账!”徐灿扬手就是一巴掌,把那个兵扇到了一边。
李木魁趁机劝着说,“徐参领,咱们都是刀头舔血的,没准哪天小命都没了,与其还费尽心思的存银子,还不如去赌坊搏一回,没准,咱们还能赚个盆钵体满,剩下的日子就做个大爷,买几个通房丫头好好的享受着了。“
说着话,他慢慢地凑到了徐灿的身边,话一说完,手也勾到了徐灿的肩膀上,亲热劲倒像是认识好久的。
“要是真那么赚,我兄弟怎么会欠了你那么多?”徐灿没有推开李木魁,只是抬眼审视着他。
“做什么事不都是有赚有亏的吗?”李木魁嘿嘿一笑,唇边藏不住的得意,“你看老王,现在不就两个通房丫头伺候着吗?他要不是舍不得这些兄弟们,只怕早就不在徐参领的手下了。”
一边的老王重重地点点头,“其实大当家说的对,我最开始都输得衣裳都没了,借了大当家的银子,就立刻翻身了。徐参领,我们就是多年的兄弟,我真的是舍不得你们。”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还真的动了心了,”徐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木魁搭上来的手。
李木魁明白似的指了指徐灿,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收回了手臂,“咱们以后有银子一起赚,赚了一起花,人生在世,就这么一次,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当家这鼓动人心的本事还真的非同一般啊,”徐灿摸了摸下巴,冲着他嘿嘿一笑,手里的枪直直地指着他的脑袋,“可惜啊,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抽大烟和去赌坊的!”
李木魁不禁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徐灿,半天才咧嘴笑了笑,一挥手,“既然徐参领这么不知好歹,又知道了兄弟们这么多的秘密,那也别怪我留不下你了。”
他的眼神一跳,徐灿身后的两个兵的枪口调转,指着徐灿。
其中一个就是老王,哆哆嗦嗦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低着头小声地劝着,“徐参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三点会里都是兄弟,大当家的逢年过节还会给发银子。”
“哼,”徐灿鄙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当年若不是大帅收留了咱们,咱们早就饿死了!”
说着,转过身,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老王的肩膀,一下下的闷闷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肉疼,“现在饱暖了,就该寻思邪门歪路了是吧!行,你放了你身上的血,从此以后你就跟我徐灿跟大帅没有半点关系!”
“徐参领,”老王也红了眼睛,“这么多年,咱们也是出生入死的,欠着大帅的情早就还完了!现在老子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又怎么了?指望着那点银子,都被自己的娘们看不起,不信,你就问问老李!”
老李拿着枪托不敢抬头,闷声地点点头,后退了两步。
徐灿狠狠地点点头,指着身后的兵吼着,“还有谁,觉得楚大帅、少帅、我徐灿对不起你们的,尽管站出来!”
众人都互相看了看,犹豫了半天,也只有三四个站了出来的,跟着老王站在了一起,拿着枪,可也不敢指着徐灿。
“既然如此,行了,就按照我说的,放了血,以后咱们就再也不是兄弟了!”徐灿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他们扔了过去。
老王一脚把匕首踢得老远,“徐灿,你别逼我!”
徐灿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李木魁的身后,李木魁的其中一个手下对着他暗暗地点点头,笑得就更是灿烂,“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