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搓搓手,“吴妈,这么好看不如就让我先爽爽,她这个身价的姑娘,我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不够进去喝个茶钱的。”
吴妈瞥了他一眼,催促着,“还不赶紧把她抓起来!等会儿分了钱,够你去南莲花河乐一把了。”
车夫啧啧嘴,钳子一样的手一把抓住了方小半,紧紧地扭着她的胳膊背到了身后,强迫着她站了起来。
方小半被他弄得生疼,眉头却也只是轻轻地皱了皱。
看着吴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针,方小半浅浅地笑了笑,“用针扎还真的不错,又痛又不容易留下伤口。看来夫人还是恼了我了。”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可不知道,”吴妈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麻利地抽出一根针,“姑娘,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把自己看的太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这次呢,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再有下次,可小心你着漂亮的小脸蛋了!”
“是吗?”方小半一挑眉毛,眼睛却看向她的身后。
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吴妈迟疑着向身后看了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顿时气恼地吼着,“骗我!”
一转过头,就看到方小半素手轻轻地整理着袖子,身边还站着一个长脸的男人,男人狭长的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似的盯着他,车夫就躺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的。
吴妈的脸刷地就白了,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迎面扑过来一个人,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吴妈摔得四脚朝天的,“哎呦”一声,脑袋磕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方小半抬眼意味深长的三福,三福站直了身体,用手捋了下头发,“小半姑娘不用谢我……”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后面赶上来的楚天阔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让开。”
楚天阔径直走到方小半的面前,认真地点点头,“不错呀,考虑的挺周全的。这个…男人是谁?”
他的眼神只扫了扫方十七,方十七就禁不住全身都紧绷着,嘴角下压,眯着眼睛盯着他。
方小半一手捧着他的面颊,狡黠地笑着说,“没想到二爷也会英雄救美,就不怕夫人寒了心吗?”
另一只手却背过身,对着方十七的方向摆了摆。
方十七恨恨地看了一眼,跳上一边的围墙跑了。
“哎,跑了啊!”三福指着方十七离开的方向,大呼小叫的。
“那你还不去追?”方小半的眼睛一动,三福立刻就冲了过去,可是到了围墙根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伸手跳了两下,挠挠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那个是猴子吗?那么高的围墙一下就窜上去了!”
楚天阔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指着三福的鼻子,“去去去,滚一边呆着去!”
三福委屈地低下头,拿着眼睛溜了溜两个人,两人那么亲密的贴在一起,他的脸都跟着臊的红了,赶紧站到了一边。
“小半,我娘亲自持身份,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楚天阔轻
轻地把她鬓边一缕调皮的发丝绕到了耳后,低声地说着。
方小半抬眼看着他,玩味地笑着,“二爷,知道为什么大户人家都喜欢养狗吗?”
楚天阔不禁挑了挑眉毛,她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他娘亲自持身份不会这么做,但是手下的人就可能像是狗一样,揣摩着主人的心思,出去咬人的了。
方小半知道他明白了,浅浅地笑了笑,伸手拉着他的手,慢慢地朝着巷子口走去,“夫人这么做,我倒是也能理解。二爷你为了季大小姐颓废不堪,成日流连烟花之地,万一再娶了我这个青楼花魁,那楚家的脸面可往哪里放!”
微微顿了一下,她才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现在已经有流言说季大小姐对二爷始乱终弃了。”
她的话一说出来,楚天阔的手猛地收紧了,反手抓住了她的手,硬生生地扯着她停住了脚步,“什么?”
看着他眼睛里惊涛骇浪似的,方小半轻轻地给他顺着胸口,“季大小姐之前与二爷的情分,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大婚之前又在玲珑阁闹了那么一出,这人闲着没事儿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可不就什么来劲儿说什么了。”
楚天阔怒极反笑,“这些话都是谁传出来的?”
“谁传说来的,二爷能怎样?你还能把别人暴打一顿吗?那岂不是更坐实了这些流言了!”方小半唇边闪过一丝笑,最是真情少年郎。
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真,非一般的深,跟她预料的差不多。
楚天阔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抓紧的手猛地松开了,“你说来我听听。”
“华茂典当行、大华大戏院,”方小半字字清晰地吐出来两个名字,不急不忙的,生怕他听不清楚记不住似的。
她一说完,楚天阔面含深意地笑着点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方小半,却对着三福招了招手,“记住了吗?”
三福愣愣地看着他,尴尬地堆着一脸的笑容,“二少爷,记住什么啊?”
楚天阔一个狠狠的眼刀插向他,三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哈腰的,“记住了,记住了。那二少爷,咱们要干什么啊?”
“去把张兆森给我叫到华茂典当行,”楚天阔暗暗给三福使了个眼色,三福立刻会意着,“那小的现在就去叫人。”
三福一路小跑着,直奔着大帅府里,只不过,他除了真的去叫张兆森带人过去之外,还有一件事儿要去办。
方小半看着三福跑走了,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