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老的关键部位包扎得严严实实, 连笑看着怪心疼的。刚抱着长老坐回椅子上,她的手机就响了。
连笑摸出手机,此刻来电的正是她刚才没打通的那个陌生号码。
连笑一边兜牢长老一边接听:“喂?”
“……”
“……”
对面沉默半晌。连笑又“喂”了一声依旧没有回音,难不成是恶作剧?连笑正要愤愤然挂断电话, 耳边竟响起一声冷笑:“果然是你……”
是个女人的声音。至于那饱含讥讽的语气……
连笑当即火冒三丈:“你谁啊!神经病吧!”
这回对面倒是回得挺快:“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连笑眉一皱。突然意识到这该不会是个诈骗电话吧。懒得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扯皮, 可就在连笑即将二度挂断电话时, 对方的回答却令她瞬时浑身一僵——
“我是孙伽文。”
“我可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骂我是贱`人的, 你现在这样, 不是更贱么?”
连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若不是怀里抱着刚做完手术的长老,真是掀桌子都不解气。
连笑心中默念了一万遍冷漠才是对敌人最大的蔑视, 才硬憋下这口气, 没让周遭人看笑话:“孙伽文,你跟周子杉天生一对,配得不能再配,我只有一个心愿,别来烦我。”
电话那头的孙伽文莫非被她感染了?再不见之前咬牙切齿的恨意, 语气里是莫名的无力:“我刚跟周子杉谈完分手。”
“关我什么事?”连笑可越来越抓不住这对话的走向了, “你和他迈入任何一个人生阶段都必须先通知我不成?我是你爹吗?”
“你怎么还有脸把自己摘这么干净?周子杉的这个手机号是他回国之后新换的, 如果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 一点也不想插手我跟周子杉之间的事, 他的手机里为什么会存你的号码?还好死不死的, 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窦娥是怎么冤死的,连笑可算是明白了。
她该怎么向孙伽文解释,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手机号是周子杉的。
“我之前还以为周子杉跟我冷战是因为我跟他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原来……是初恋回来挖墙脚了。”
连笑简直有口难辩,凌晨1点的那通电话真是周子杉打来的?可接听的人压根不是她——方迟的面孔在这时突然映入连笑的脑海——该不会是方迟替她接了那通电话吧?
而此时此刻的连笑,在把一切搞清楚之前,恐怕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跟他在一起四年,他碰都没碰过我,这种无能的男人,我想通了,我不要了,还给你。”孙伽文阴阳怪气的,那声音隔着电波,连笑真听不出她是哭是笑,“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正常。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配。太配了……”
连笑终于忍无可忍,挂了电话。
气得牙齿发抖,懊悔自己当初怎么会交孙伽文这样的朋友,还羡慕她敢爱敢恨、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
此时此刻的孙伽文坐在偌大的酒店套房中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竟“呵”地笑出了声,这满含嘲讽的笑,却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狠的,争取自己想要的,本就是件无可厚非的事。谁能想到,周子杉更狠,竟能把她对他的感情都一点一点磨没了。
他接受了猎头的挖角,换了新工作,从墨尔本回国。孙伽文曾一度以为自己再回国时,肯定是因为她和周子杉要回来办婚礼,却不料最终结果,是她追回国内,和他提分手。
早知道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此情此景真的摆在面前时,竟然还是会心痛。
孙伽文就这么笑着笑着,把自己给笑哭了。
哭泣时倒是悄无声息,只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打湿她手中那已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直到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才打断这无声的一切。
孙伽文擦了眼泪去开门,门外站着去而复返的周子杉。
“我手机是不是落这儿了?”
他不问她泛红的双眼是怎么回事,唯独关心他的手机还在不在这儿。
果然,由她主动提出分手,他整个人生都如释重负了。意识到这一点,孙伽文扯着嘴皮冷笑,将手中的手机直接抛给他,“连笑刚给你打电话了。”
她说得平淡无奇,周子杉却倏忽间拧起了眸,几乎是在瞪她:“什么?!”
他的反应越是这样明显,孙伽文越是想要冷笑:“我告诉她我和你很好,马上就要结婚,希望她能祝我们幸福。”说完就把门关了。
留周子杉一人站在空落落的门外,被坑得无话可说。
*
接到连笑的来电时,方迟正在开会。
方迟拒接了来电,回了句“会中,待会回复。”就把手机搁回了桌上,继续项目总监汇报手头的项目情况。
去年之前方迟还只做天使轮,最多跟到a轮就退出变现,但今年开始已经有几个项目一路跟到了c轮,包括被连笑嫌弃太low的直播平台。作为一个没什么良知的投资人,方迟一向认为万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挣钱,就值得做。
工作的梦想是什么?今早上某家新闻网站的记者采访他时还问了这个问题,方迟说了一堆,就是没说实话——工作的梦想当然是不工作。
就好比此刻,方迟听着总监的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