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陶窑的边缘挖开一道凹槽,将积水放出。手伸进黑黄的泥里,小心的探摸。很快,王勇的指尖触到一块硬硬的光滑的东西。王勇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缓缓抽出手,手中,是一块掉了一块角的陶碗。由于碳的作用,陶碗表面呈黝黑亮泽的光彩,看起来相当细密结实。
虽然碗上横着一道裂纹,还残缺了一块,影响了陶碗功能的发挥。不过,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陶器啊。这只陶碗给了王勇极大的信心。这说明,他的思路和做法没有问题。
“希望能找到完整的陶器。”王勇对出土的这只陶碗的质量相当满意。手重又伸入冰凉的泥水中,很快,他摸出了一只完整的陶碗。
接下来,惊喜不断。陶碗陶片不断被他从泥水中搜出来。他一共得到了四只完整的陶碗。相对于第一次烧陶,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已经相当不错了。这还不算陶窑被雨水冲塌,被陶窑侧壁的石块砸碎的陶器。
当一块大大的弧形陶片被他拎出来后,王勇明显有些失落。这是一个陶罐的碎片。由于陶罐用料较多,而且制作起来也更费功夫,他一共只做了两只陶罐的泥坯。
“希望另一个是完整的。不,哪怕是半完整的也行。”王勇默默祈祷着。对他来讲,有了陶罐就意味着有了热汤热水。在这冰凉的雨天,他更加深刻感受到了对陶罐的需求。
手在泥水中探摸,很快摸到了一个光滑的把手。一拎,手感异常沉重。
王勇不敢贸然用力。陶罐是易碎的东西,烧好了,在起窑的过程中打碎就得不偿失了。双手全部伸进水中,手指清理着陶罐四周淤积的细腻泥沙,并且感触到陶罐表面的光滑没有裂纹。
果不其然,清了十分钟后, 王勇双臂用力,将一个灌满水的陶罐完整的拎上来。
“成功了!”有些不相信的举着陶罐,从上到下看了几遍。雨水很快就把陶罐表面残留的泥浆洗去,一个表面覆盖着黝黑光滑的釉质的陶罐就展现在少年面前。
不知是雨,还是泪水,王勇觉得眼中十分酸涩。
虽然暴雨损坏了他的“家”。但是,毕竟,他拥有了一项意义非凡的资源。陶罐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的损失。
毕竟,他的衣物和刀具等所有从原来世界带过来的东西还在。
雨仍然在下。时而急骤,时而舒缓。
虽然没有雷暴。但是树下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谁知道雷电什么时候劈下来。所幸那些构建树屋的桦木杆还在,树屋下还有许多王勇用来练习体能的石块。
王勇把那些石块四散摆了几块。然后把桦木杆拆下来。就在石头上铺了一块可以容一人一犬睡觉的地方。剩下的木料,就斜斜的插在泥地中,竖在四周。顶部架在一起,搭成了如同鄂伦春族人住的马架子。虽然这种伞状的结构并不能保证雨水不淋进来,但至少坚固不宜倒塌。
将湿透的狼皮围在马架的外面,王勇终于有了一块可以暂避风雨的容身之地。
从背包内拿出一块被湿气侵蚀得发软的狼肉。撕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眼睛,却始终盯着面前的陶罐和陶碗。如果此时,能生一堆火,烧上一罐热水喝该多好啊。
希望中的晴天并没有如愿到来。雨时大时小,一直下了一周。在这一周中,王勇和黑子大多数时间内,只能缩在马架中等待。由于周围灌木丛被王勇砍了不少,里面的野鸡也大多数都被火和人类的活动吓跑。河水暴涨,又不能去抓鱼。所以,食物成了问题。他只能靠一兜狼肉干充饥。从来的这荒蛮世界,王勇从未觉得日子过的如此难捱。
不过,这也提醒他,在这荒野中,充足的食物储备是至关重要的。他可不想经常的靠天吃饭。
“天雨偏逢屋漏。”和王勇一样受大雨影响,变得饥肠辘辘的,还有山上的动物。
一天半夜,王勇又听到了那种令人心胆发颤的低吼。这种吼叫声夹杂在细密的雨声之中,似远似近,让王勇毛骨悚然。
没有了树屋的高度,也没有火塘的依仗,用桦木杆搭起的屋架子,显得是如此单薄无力。王勇彻夜瞪着眼睛,紧握着钢刀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唯一只能希望那只恐怖的大动物不会找到这里。
那一夜,是如此的漫长难熬。第二天一早,通红着眼睛的王勇,不顾外面冰凉的雨丝,又砍了许多桦木,将木架子仔细加固了一遍,直到他感觉这种三脚架结构的屋子足够抗击外来冲击为止。
在雨势不是太大的时候,他也挎着弓箭出猎。因为袋中的狼肉已经不多,雨不知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外面虽然有着重重危险,但他必须为自己和黑子的生计打算。
弓箭制作出来困难,练习一手精准的箭术更难。上次他射落野鸭,只是仗着野鸭群体庞大,一飞起来,成百的如同云彩覆盖。可是天气如此恶劣,小动物大多都不见了踪影。有几次看见小动物觅食,王勇弯弓搭箭射去,也都是以失败告终。
关键时刻,还是那十几个钢丝套起了作用。王勇把钢丝套布在一些树上,套到了几只灰狗儿。搂草打兔子,在摸了几个鸟窝之后,他也弄了十几个鸟蛋调剂伙食,也算是两不耽误。
只是,灰狗儿的皮他留下了,里面白嫩细腻的肉,全都喂了黑子。黑子的伤势还没有痊愈,需要营养补充。另外,王勇实在没有勇气去吃生肉。毕竟,包内还有狼肉干儿,雨终究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