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烈。”
于大师走到脸色灰败的胡烈眼前。“你犯的错实在罪大恶极,你的命我是不能留了,我且问你一句,你可服?”
胡烈闻言就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神色,“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我胡烈不错在我的野心。只错在我未将一切给筹谋好,此番事败,便是落得一死也怪不得任何人。”
到了此时,他仍是不后悔自己的这番贪心,人生在世就应该有些执念,若是一心清白无欲无求,那还何必要逆天修仙,受尽苦头?
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站到了如此之高的位置上。就是为了能够活的肆意与洒脱,能做自己想做之事。他现在虽然败了,可是至死也没有留下过遗憾,这便值了!
只是……
胡烈的眼珠子动了动,蓦然又睁开了眼睛,他把目光投向仍向万剑门中那个一脸惊慌无措的少年身上。朝着他说道:“止清。你且过来。”
灵恬只是他留在万剑门中所用的化名,这个他与彩寻所生的儿子,真名便为止清。
止清闻言身子一颤,扬起头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咬咬唇,终究还是朝着胡烈这里走了过来,冷掌门见状唇边划过一抹冷笑,但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孩子,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待止清走到他的跟前时,胡烈突然伸出手。有些颤颤巍巍的轻抚上止清的脸颊,止清不自禁的侧了下脸,但到底还是让他的手碰触到了。
止清静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木萦便看到他脸上的皮肤明显发生了变化,只是一瞬间就露出了一张与方才完全迥异的脸。
“嘶……”
看到这一张脸,所有在场的人都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冷气。
木萦眼前一亮,在看到止清真面目的那一瞬间,她便觉得其余的数万人皆是背景,只有这个叫止清的男子才是这世间唯一的颜色。
他的肤色极白,却又偏偏极致的细腻,看不到他皮肤上的一点毛孔,就像是用最上等的玉雕琢而成。他的眼睛狭长,在眼尾时微微上扬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只是轻轻一抬眸,便似有潋滟的光芒从中闪过,让人的视野都随之变得明亮而耀眼了。
他的美不辨性别,只觉惊艳,好似在他的面前,男女之分已经太过狭隘,便是世间最美貌的女子,也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
木萦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便是她觉得长的已经足够好看的葛小青,跟这位叫止清的男子一比也是有些黯然失色了,止清的美已经超出了她所认知的极限,好似不应该存在于世间上一般。
或者就是仙人,也不过只能美成如此吧。
木萦此时已经明白,为何胡烈竟然会因为彩寻的美貌而与之相恋了,又为何世间传言鲛族人容貌最为艳丽,看到止清,好似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止清似乎早已经想到他的脸会引起怎样的动静,所以对着巨大的惊叹声也不觉意外,他只是抿抿有些泛白的唇,然后就有些迟疑的看向有些愣忡的胡烈。
“你……”
他还是想要亲口问一句,真的是他杀了自己的娘亲与族人吗?如果与鲛族人有染真的会丢了他的脸,那自己身上流的也有鲛族人的血液,他当初为何要把自己抚养长大,而不是在娘死后也把自己给杀掉呢?
自己对他而言,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小的时候,胡烈把他养在丹香山,亲自教了他许多东西,但是待他长大之后,就安排他进了其余三个门派里历练,他当过内门弟子,也当过做杂役般的外门弟子,他见识的已经够多,早就不想在外游荡,只是想要回到自己亲爹的身边,可是胡烈却从未允许他回来。
止清的心里不是不怨的,可是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有族人,有亲人兄妹,可是他呢?他没有娘,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家族,他只有爹,他爹对他虽然不够亲近,但那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他只得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
但是到了今天,他好似有了答案。爹虽然留下了他的命,但想必还是对他的身份有所芥蒂,所以这才不想把他留在身边,眼不见则为净,说什么历练,也只是找个理由让他走远而已。
他想问,但是他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问出声来。
止清心里有着预感,就算是问了,恐怕答案也不会超过他的预想,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自寻烦恼了,把这个问题留在心里,以后想起他,也还能残留些许念想。
“于师兄,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师兄可否答应。”
眼前的这个男子五官与彩寻是那么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让胡烈瞬间就想到了与彩寻的初遇。那时的鲛族少女也是用这样美丽的眸子略带疑惑的看向他,只那一眼,就让他的心变的柔软。
可是后来,为何他会下那么狠的手,亲手把那个会用热烈眼神看向他的女子给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呢?
胡烈不禁想道:他这一生共爱过两个女人,但是这两个却都是死在自己之手,他以前还不觉得后悔,但是此时却觉得,那真的是他造过的孽,这债,他已经还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为这个活着的儿子做点什么吧。
“你且说。”于大师说着,就看了止清一眼,对胡烈想要说的话已然有了底。
“止清一生孤苦,他只在秘境里被我指使之下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