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古枝凌,他太过于镇定,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坏了,可他还当着自己的面接水喝,莫非他是一个高手不成。
古枝凌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杯,又拿出一个纸杯,接上一杯热水递给修士,随后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人,心道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毛毛糙糙。
“谢谢。”修士下意识的接过纸杯道谢,又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来是寻找宝物的,为什么要接下这杯水,刚要抬手将纸杯砸了。
只见地上的玻璃碎渣全都动起来,慢慢飞向阳台汇聚在窗上,很快玻璃窗就被修复完整,一点裂缝都没有,像是时光倒流的场景。
他微张嘴巴被这一幕惊到,手中纸杯不小心滑落,本想伸手去接,又见纸杯自己飞回手中。
“这都是你做的?”修士抬起头望着古枝凌,在场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心中升起畏惧,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问道。
古枝凌没有解释,他只是动用了白发的力量,虽说力量很小,做这点小事还是绰绰有余。
他坐在沙发上手捧着水杯,安详的闭上双目,呼吸逐渐平稳,一晚上没睡觉,这具身体太困了。
修士见他睡着也不敢打扰,一时间站在原地发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就是不尊重前辈,可能会得罪人,不走就只能干站着,这样很尴尬。
下午三点时响起敲门声,修士见古枝凌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他自己走过去开门,屋门刚打开便闻到一种属于女孩的香味。
慕容柔水灵灵的眸子和他四目相对,看一眼门牌号再看看修士,问道:“我走错门了?”
“你找这家主人吧,他睡着了。”修士虽然有一米八二个头,可实际上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屁孩,突然看见一个极品美女心脏怦怦跳,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哦,你是?”慕容柔和萧沐相处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我叫陈银雪,我和他……我们朋……朋友。”修士说话底气不足,手脚有些不自然,又道:“先进来说吧。”
慕容柔点点头,进屋后把包包挂在衣架上,脱掉鞋赤脚走进客厅,悄悄坐在他身旁,安静等待。
陈银雪就站在一旁,视线在她身上无法移开,她的一举一动都魅力十足,尤其是撩头发的样子,让他春心荡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晚上八点时古枝凌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见身上盖着牛仔外套,他已经猜到谁来了。
“饿不饿,我给你做饭……我的意思是叫外卖。”慕容柔想起昨天的事又连忙改口,递给他一杯温水。
“等一下出去吃吧,事情都处理好了?”古枝凌掀开外套,接过水杯喝上一口。
陈银雪见到亲密的样子气的咬牙,哭丧着脸用手指扣墙,墙上都被他扣出小洞。
“妈妈还在医院,不用我担心。”慕容柔经过这件事能感受到他的不同,两人之间也陌生许多。
“节哀。”古枝凌道。
“那个,萧沐他真的……走了吗?”慕容柔委婉的问道,看着古枝凌点头,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知道了,你记得按时吃饭,那件事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爸爸最后一面,再见。”慕容柔站起身慢慢离开,打开屋门回头看一眼。
灯光照亮这个屋子,洁白的地板砖反射着光线,三人沙发上坐着熟悉的身影,恍惚之间,她看到电视上正在播出球赛,那个身影比球场上的队员还要激动。
当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一幕消失了,沙发上还是那个身影,只是多出一种距离感,熟悉却又陌生,最后屋门关上。
陈银雪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不说话有点尴尬:“那个,我叫陈银雪。”
“哦。”古枝凌不咸不淡的回他一个字。
“呃……前辈您应该是夺舍重生的吧,那个我并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毕竟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那杀人夺宝都是常事对吧,哈……哈……我还是走吧。”陈银雪自知的嘴笨,小心翼翼的打开屋门离开。
屋子内安静了……
古枝凌呆呆的望着牛仔外套,又把目光放在窗外风夜幕上,喃喃道:“我做错了吗?”
不,没做错,虽然没错,但他后悔了,天地万物自有定律,若是强行插手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劫难。
他站起身走向阳台,从玻璃窗看出去,这是一个繁华的世界,恒河沙数的灯火不断闪耀,数以万计的车辆划过柏油路,多如繁星的人匆匆忙忙。
忽然之间,窗外的一切都暗下来,整个市里全部停电,这么大范围的停电属实不多见,他的屋子还亮着灯,因为这里是高档小区,拥有独立的供电系统。
可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心猛的一颤。
他在玻璃窗上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这人剪了毛寸头和他脸型有点不搭,圆圆的脸庞看起来格外老实,五官端正没有任何亮点,平凡又普通的相貌,若是丢进人群绝不可能找到。
这个人影跟随他而动,脸上满满的惆怅,他的手指落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脑海。
他退上一步,慢慢的笑了起来,从小声的嘲讽笑到大声的张狂,他的笑声爽朗无比,又透着一种举世无敌的凄凉。
他在笑他自己,笑的张扬。
堂堂一代仙帝何时变得畏首畏尾,不但无法掌握他人生死,还要躲在凡胎ròu_tǐ中苟且偷生。
这——还配得上仙帝的称号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