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那封书信……”
“恩?”徐子晋转头看向小七,目光温柔宁静,好似一潭春水一般。
虽说大晋民风开放,并不禁女子妇人外出走动,但于男女大防仍是有所要求,尤其是女儿家的清白名誉,更是看得要紧。
即使小七不拘世俗眼光,却也是在世为人,况且事关大体,哪能不被约束几分。
可是此刻,她并不怕,也许是知道了,这就叫做信任吧。
前尘往事,与那信件上的内容,对刘三爷的猜测,小七一口气说完一切,目光灼灼的看着徐子晋。
只见她神情自若,落落大方,似是并不觉得所说之事羞于启齿,只是眼光跳动间,稍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闪烁。
徐子晋目光深了又深,半晌,唇角微微一扬:“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必然是刘三爷做下的了,他平白卖个人情于你,总是有目地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小七泰然道:“不过思来想去,终归也不过出海一件事情。”
“千万不能应下,”徐子晋眉头一蹙:“就算是欠他个人情,也不至于拿命去犯险。”
小七见他闭口不提陈俊奇的事端,只关心刘三爷会对自己如何打算,心绪一阵纷乱,揣揣道:“徐大哥,我……”
“已经过去了,”徐子晋打断了小七:“人死百事了,千万莫要再去想它。”
小七有些愕然:“我原本以为……”
“以为什么?你又没有半点错处,”徐子晋将嘴角挑了又挑:“幸好那人未曾伤着你,反倒受了你的苦头吃。”
原本小七心中还有些犹豫,叫他这样一说,已是彻底的释然了。
“徐大哥,你真好,”见徐子晋如此开导自己,言语之间并无半分迂腐之意,小七终是放下心来,展颜一笑。
“好什么?只是,答应我,”徐子晋靠近一步,正色道:“不要去冒险。”
小七刚要点头,秦月和书远的声音自月门传到院子里来。
秦月端着洗好的衣物走在前头,书远一只腿儿蹦着跟在后面,偏偏走又走不稳,还硬要伸手去抢那笨重的木盆。
“放心吧徐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七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院子里的石板地滴了水,书远忽地脚下一滑,幸好小七眼尖,一把过去将他扶着,连道好险,这一跤下去,怕是又要多养上一两个月。
秦月见书远差点跌倒,本是忙慌的过来扶,瞧他没事儿了,就笑闹他几句,两人又是一顿呛声。
小七和秦月都齐了声的不许书远再来帮倒忙,姐妹俩一人一头牵了绳子固定好,把盆里的衣服挂上去。
直接用绳子晾衣服,难免总有褶皱,小七只得细心的一件件理得溜称,一边琢磨着有空要去找木匠做些衣架来用。
刚刚洗净的衣衫带着一股好闻的皂角味儿,清清爽爽的扑到鼻腔里来,抬头看见天空一片深蓝,又大又圆的明月洒得满院子都是明黄黄的光。
晾完衣裳,秦月卷了袖子,将盆里的水倾在一旁的黄馨丛下,小七站在一旁瞧她,才发现她原来清瘦的身形竟然拔高了好大一截,瘦瘦小小的尖脸儿也饱满了许多,再不同起初怯怯的摸样,整日里总是带了笑的。
徐子晋正举起手中的药草,小声跟书远说着什么,月光笼在身上,更显出一副温温润润的气息来,似是察觉到小七看过来的目光,他抬起头,便是轻轻一笑。
小七立在院中,只觉得如这株黄馨一般,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若能一辈子过着这般宁静安详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夜里睡得安稳,小七独一个起了大早,将院子里晒的草药翻了个面儿,提些水给黄馨浇了,又钻到厨房里去捣鼓。
等到秦月他们听到动静爬起来,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早点,不过是稀饭就着油泼面,再并两道爽口小菜,简单却是可口。
吃了早饭,小七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往镇上去寻相熟的中人。
现在定下心神,小七盘算了一下,手头还有400多两银,找个两层的小楼,开家客栈也是够了。
从今以后就朝起晨露,夕伴落阳,过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吧。
这般儿想着,脚步也轻快起来。
“柳姑娘……”
刚踏出医馆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唤,小七回过身来,瞧那人几分眼熟,想起原来是林慕东身边的一个小厮。
“柳姑娘请留步,我家少东家有请。”那小厮急步上前来,冲小七行了个礼,似是在此等候许久了。
小七心下奇怪,什么事情竟要一大早来相请,问那小厮他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索性手头的事情也不急,只得应了他。
小七正要抬腿走在前头,这小厮却急忙道:“柳姑娘这边请,”引她走到一旁的窄巷,已有一辆马车候在哪里。
上了车,却不往镇里去,那车夫转过马头,朝平安镇的南边走着。
“这是去哪儿?”小七掀了帘子,作声问道。
“我家少东家在南边的宅子,”那小厮似是怕她忧心,咧嘴诚然一笑:“柳姑娘休息片刻,一会儿就到了。”
这小厮小七是认识的,所以也不疑有他,只是林慕东竟然在平安镇也置了宅子,倒从未听他提过。
走了约莫两三刻的样子,马车停了,那小厮恭恭敬敬的把小七请下来,只见面前一栋青色的大宅子,院墙两边环绕了许多的树木,显得格外清幽。
门头上书着林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