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已经有颇长时日,国一日不可无储君,围绕着重立太子,不但启德皇帝头疼,朝廷官员暗中议论纷纷,而且也成了大众茶楼食肆、街头巷尾的头号谈资。
一天,春风酒楼来了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身材挺拔的陌生男子,一进门便把自己那宽大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小声吩咐伙计赵四要了一间上好的单间。
赵四领着他朝三楼的明月间走去,两人刚上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刚好看见郎月从上面走下来。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郎月一愣,脚步登时迟疑了一下。
陌生男子那阴鸷的目光也在郎月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迈开大步朝三楼走去。
“你以为打扮成这个样子,就可以瞒得过我雪亮的双眼吗?”郎月心里一惊,脑海中立马想到了这人是谁,“他为何要这么做?”
须臾,一个身材微矮稍胖年岁稍长的灰衣老者也走进了春风酒楼的大门口,到了明月间,回头环顾左右,发现没有什么不正常,这才伸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便轻轻地从里面打开了,灰衣老者随即闪身进去了。
一个姑娘端着茶水进去,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便退了出来,顺便带上了门。
郎月灵机一动,从另一位姑娘手里接过她所端着的茶水,朝明月间缓缓走去,到了门口,迅速回头看了看,发觉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便伏在门前偷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得里面两人互相礼让了一番,便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好在郎月这段时间加紧练功,把耳朵练得越来越尖锐了,这才听了个一清二楚。
“四皇子,咱们先来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说话的是灰衣老者,郎月一下子便肯定了这人是自己前世不认识的。
“好,耿老有何高见,尽管说吧!”段纯天说道。
“太子殿下还在之时,人人眼里都盯着他,老是想从他身上揪出点什么毛病和过错,好让皇上废了他。”
“不错,这也是段明天闷闷不乐,最终忧郁成病,乃至一病不起的原因。”郎月不由得暗中叹息
“这个官二代不好当,看来在古代做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郎月袖子中的乐天也不由得感叹。
“耿老所言甚是!”段纯天表示赞同。
“纵观现在的局势,在众多皇子中,三皇子段纬天早在太子薨之前就已经请命去戍边了,其他皇子年纪尚幼,尚不足以成为气候,朝廷中就剩下四皇子你和二皇子两人势均力敌了。”
段纯天又点了点头。
“现在朝廷中明显地分为了两派:一派以丞相寇北国为首,坚决拥立二皇子段经天为太子,理由大概是段经天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是亲生母亲瑞妃娘娘娘家势力庞大,朝中几乎各个枢纽都有其家族的得力干将;一派是以简国公为首,坚决拥立四皇子你,理由是因为你现在是不但是简妃娘娘的儿子,更是他的外甥,所以他自然会尽能力去帮助你的。”
“嗯,耿老眼睛真尖!”这个耿老不是朝中之人,但却能看得如此之透切,段纯天打心里感到佩服。
“这是全凭纯王殿下厚爱的结果。”灰衣老者当然不敢在段纯天面前托大。
“三皇子段纬天去戍边,如果这消息可靠的话,那么以后的皇位……”郎月这时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顿时觉得前世自己眼里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其实是不简单的,幕下的人才定然不少。
郎月前世在段纯天爬上太子位置时,段纯天为了笼络郎非凡便伙同郎珠无情杀死了自己这个正妃,直到自己死去前一刻,非常低调的三皇子段纬天几乎从来没有进过她的视野。
“战争是最能出成绩的,退到一边去可以远离一切明争暗斗,任由宫中诸皇子拼个你死我活,段纬天在边疆一方面定下心来打仗弄点成绩出来,另一方面可以结交武将。“这是郎月现在的不二想法。
“他看起来与世无争,其实不争才是争。”郎月心想,“现在站在局外人来看,还是三皇子最聪明了,他以退为进,把朝廷以及宫中诸事置于事外,既撇清了是非,又保存了力量,最最重要的是他识大体顾大局赢得了皇帝的宠信。”
“纯王殿下,一个人想要成就大事,除了他本身要有能力之外,不但得有人为他出谋划策,而且还得有几个强有力的盟友,并且还得有皇上的信任或者宠爱,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具备这些了么?”灰衣老者又淳淳善诱。
“本王自问还不能完全达到这种程度。”段纯天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而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四皇子,你想想你现在最强有力的对手是谁?”灰衣老者问得更深一步了。
“是二皇子段经天!”段纯天冲口而出。
“你做到知己知彼了么?”灰衣老者想要说的当然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了。
段纯天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本王虽然脸皮厚心也够黑,但是却输在没有耐性。二哥跟我相比,想必心狠手辣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喜好女色。”段纯天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那咱们就得攻其弱处从而破之。”灰衣老者察言观色,知道段纯天瞬间便找到了答案,所以顿时把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天如果不是月儿阻挠,那么现在黑珍珠已经顺利地安插在了二哥的身边。”想起那天的情形,段纯天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只听得他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