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之穿越风墙比想象中要顺利。
提前在风墙前设下传送阵,再在阵眼上栽一棵神树,传送阵的入口设在离出口十几丈远的地方。风墙往东推移,越过神树来到出入口之间。再启动法阵,即可通过法阵进入沙海。
进入沙海后,雀灵和指环之间的感应变得更强了。一路疾行来到沙海中央,雀灵反复确认之后才告诉季牧之,指环在地下深处。
“地下?”甲武看着遍地黄沙,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在地下?”
即使进了沙海,甲安也没指望真能找到宁姒和高廷。
他想着,说不定是遇到流沙,被埋在地下了。
在沙漠,这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季牧之自然也想到了,可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雀灵藏在季牧之的袖子里,耷拉着脑袋,既着急又无奈。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甲武惊呼:“你们看。”
一行人狂奔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沙地莫名塌了个大坑。四周的沙子顺势往下滑落,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大坑填平。
“怎么回事?”甲武问同行的会御土术的弟子。
其中一个弟子回答:“有东西在往地下钻。”
“能跟上去吗?”
“没问题。院主、师叔请戴好头套。”
刚钻过的地方沙子还未压紧实,由此让分沙打洞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一行人是有备而来,装备齐全。大家迅速戴好用来隔离沙子的头套,再用绳子将所有人连成一串,会御土术的弟子均匀分布在中间。
他们的速度比沙蛟慢多了,中途甚至在地下失去了方向,幸好有雀灵以寄灵指环为目标指明方向。
等他们赶到地宫,地宫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空甲军已经退出大殿,沙蛟守护在墨玉棺椁旁,对着这群不速之客凶狠咆哮。
宁姒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高廷倒在她旁边,二人生死未知。
季牧之狂奔过去,距二人还剩三步远时,提前布好的法阵被触发,一道环形光屏随即出现,将二人围在其中。
光屏上漂浮闪烁着奇形怪状的文字,季牧之隐约辨得应是先秦文字。
“院主,不可。”甲安拦住准备强行破阵的季牧之,“这是先秦古法,作用在法阵上的外力会悉数落在阵中人身上,他们扛不住的。”
季牧之焦急问道:“师兄可知晓破阵之法?”
甲安摇头:“此阵无解,除非阵中人从内破除。”
话音刚落,宁姒突然动了一下,张嘴吐出大口鲜血。
……
地宫的战斗结束了,真正属于宁姒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云雾缭绕的虚空之境,她终于见到了安沅的真容。
能得帝王重宠,容貌自不用说。最让宁姒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然而在眨动间,又像藏了千言万语,欲说又还休。
安沅穿着样式独特的粉色宫裙,手里抱着一把琵琶,琵琶上仅一根弦。
“宁姒姑娘。”安沅冲她福身行礼,“让妾身为你弹奏一曲吧,姑娘是想听欢曲还是哀曲?”
宁姒甩出花藤抽在琴弦上激起刺耳铮鸣:“别白费心机了,区区音波制幻,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安沅嫣然浅笑,广袖一甩,独弦琴化为光点消散。
“几百年来,我从来没做过自己。扮演别人真的好寂寞,难得有这个机会,姑娘就同我聊聊天吧。”
安沅缓步往前走,身边白雾消散,一一显露出亭台楼阁假山莲池。脚下是一条青石小路,路旁树上开满成团成簇的雪白梨花,带着香气的风吹过,花瓣簌簌掉落一身。
宁姒时刻保持着警惕。
安沅选择了一个比较斯文的斗法,却也更加狠毒。如同高彦从高廷手中劫走黎轩一样,不杀人,只诛心。
一旦心房失守,将再无回天之力。
“这是秦宫。”安沅说着,指向前方凉亭,“春天的时候,我们常在那里赏花。”
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引导思维,宁姒开始想春天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是了,宁溪姐姐就死在春天,死在海棠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她穿着喜服躺在床上,胸前插着剪刀。
一晃神,画面陡转,来到隆重肃穆的封后大典。帝后携手,立于高处接受众臣参拜。
宁姒站在人群中听众人山呼万岁,竟觉得那冠冕之下那张脸无比熟悉。
季牧之?怎么是他?
那他旁边……百里明鸢?开什么玩笑!
耳边传来清脆响指声。还是在花园中,梨树下,安沅正在为她拂去头上的落花。
也就是这个时候,季牧之看到宁姒吐血了。
幻境中的宁姒毫无察觉,只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她想应该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不舒服了。
不能任由她牵着鼻子走,得反击才行。
宁姒问道:“你的陛下有多少妃嫔姬妾?他的身边环绕着那么多莺莺燕燕,你就不生气?”
安沅始终笑着:“姑娘说笑了,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即便没有三千,也有好几百了。要记全名字都不容易,陛下哪里宠得了那么多?”
“总有几个受宠的吧。”宁姒别有用心道:“你醉心修行定个劳什子规矩,之后不就失宠了吗?是谁替代了你?是她吗?”
宁姒随手一指,一座水上石桥凭空出现。桥上有两人彼此依偎有说有笑,皆看不到脸,却可见男子身着龙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