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弦掀帘进了里间,太太铁青着脸色在正位坐着,满地都是茶碗碎片。她知道事情不妙,定了定神还是走到她身前去,恭顺了道:“娘,……”
话未出口,霍太太倏地拍了桌子,凤目一挑,那眼光便凌厉地剜了过来:“你说,你们把咏荷给我弄到哪里去了?!”
素弦心想咏荷既然已从霍府脱身,不若走得越远越好,便答道:“娘,咏荷她……已经离开临江了。”
霍太太腾地便起了身,立时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抽过来,素弦只觉脸颊火辣,又听地上叮铃一响,似乎银耳坠都被她打落下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室,竟敢这样自作主张!”太太厉声骂道,“大少爷这两天去哪里了,咏荷又被他带到什么地方了,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就立马给我老实交代!”
素弦心里却冷笑了一声,想着,这不过是我报复你霍家的第一步,既救了咏荷,又气你这老东西个半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说出她下落来?面上仍是一副怯懦的小媳妇样:“娘,请恕儿媳不能说出来。既然娘已经知道,这事是裔凡和儿媳两人合谋,丈夫行事在外,儿媳虽帮不上什么忙,却是万万不能在背后拆他台的。娘要怎样责罚,儿媳都认了。”
霍太太怒极反笑,“哼,你倒也学会硬骨头了?我且告诉你,我们霍家的家规,骨头再硬也消受不得。裔凡当日强占了你,被他爹下令,打得半月都下不来床。你若是想扛着,可得做好打算啊。”
她故意提及那晚的事,要好好刺激素弦一下,素弦倒没显出半分慌乱神色,只淡淡摇着头,低眉顺眼地道:“娘,咏荷她,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娘体谅。”
霍太太冷笑道:“你劝我体谅她,那我可就体谅不了你了。”唤门外道:“枫港的电话,拨通了没有?”
佟先生诺诺地小跑进来,略一躬身:“回太太的话,小的一直在拨,却不曾要通。”
素弦心想,昨夜贺管家被杀,电话线早被周大头剪断了,现下别墅里忙着查找线索,又怎能拨通呢?却是未动声色,半低着头在一旁立着。
霍太太气得一把抓起手包,“给我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瞥了眼素弦,令道:“你也跟去!”
方才走到店里大堂,却见尉迟铉带了两队警卫进来,瞬时将成衣店围了一圈,尉迟铉刷的敬了个礼:“霍太太,二姨娘,对不住了!”
霍太太正在气头上,见了这阵势就有些发懵,缓了口气才回过神来,瞪眼骂道:“我认得你,你是我家老二的手下不是?你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们霍家的店面你也敢围?你们龚局长呢,叫他来见我。”
尉迟铉心里也正憋着闷气,龚局长有意打压霍家,他自己却龟缩着,倒打发他来出面。闻听这霍太太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只得哈了腰道:“对不住了,太太,小的正是奉了龚局长之命。今日凌晨,在枫港别墅里发现了一部分被盗的汉墓国宝,霍裔风副总长正在协查。小的是奉命请太太和姨娘先行回府,等候结果。”
霍太太听他严肃地说了这么一大串出来,自是难以招架,只记得什么“被盗的国宝”,又牵扯到二儿子,忙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家怎么会偷盗国宝呢?不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们龚局长在哪,我要亲自与他说!”
尉迟铉耐着性子道:“太太,此事事关重大,既关乎被盗国宝,又涉及人命案子,所以,还请您先配合一下。”
霍太太见他不为所动,狠狠啐了一口,怒道:“你这是要禁足我们啊。你可要想好了,我们堂堂霍家,也是你这小喽啰得罪得起的吗?”
尉迟铉只得硬着头皮,令其属下送了她们回府,又叫警卫在霍府外面严守。霍太太虽不情愿,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霍太太心里窝着一股火,当下小女儿不知了去向,自家又卷入了重大案子,院子外前前后后都有警卫看着,转目看到素弦,火气便都冲了她去,又是指着鼻子一通乱骂。
凤盏坐在一旁,拿帕子抹着泪,泣道:“我早说了,咏荷这丫头脾气倔,要板一板才好。可裔凡他眼里只有素弦妹妹,又几时听过我这个正房的意思……”
老爷却是坐在那里,半天一言不发,太太斥过素弦一通,转脸不满地道:“老爷,您就一点儿都不着急么?依我看,还是赶紧给龚啸天去电话,叫他赶紧处理的好。”
老爷却是沉声道:“霍家的地位是不如从前了,他这是故意要给我们家来个下马威,眼下又正是多事之秋,几个不争气的儿女不在身边,还是沉住气,免得成了别人笑柄。”
太太一想倒也在理,却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唤了小厮:“把二姨娘给我关到柴房里去,不准给饭吃,咏荷什么时候回来,我再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素弦也没争辩,便由他们带下去了。老爷眉头微皱:“秀缇,你这又是何必。”
太太冷哼了一声:“张晋元这个家伙,真以为合伙开了煤矿,就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我就是要时刻提醒他,自己是个外乡人的身份!”
凤盏听婆婆这样一说,正合自己心意,趁此机会又将昨日素弦口出不逊,出言威胁她这正房的事,添油加醋地这么一说,太太听了恨得牙根痒痒,脸上登时又添了几许愠色。
却说当夜凌晨,霍裔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