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站起身来,口中仍哽咽不已:“奴婢没什么,每日贩售糕饼,日子很是过得去,并未吃苦。只是心内记挂着您和银月。奴婢在城外赁了一间房子,少奶奶不需挂念奴婢。”
银月掏出帕子给玉镜,两个又在一起抱头痛哭。
展眉劝道:“咱们三人相见乃是喜事,怎的反倒啼哭不休?待我回过老太太就将你接回府中,快不要难过了”
玉镜哽咽道:“今日能得见少奶奶,奴婢再无牵挂。奴婢是老太太太亲自吩咐赶出去的,少奶奶万万不要为了我触怒老太太。二少奶奶平日就总是寻你的错处,如今怎可为了奴婢再落她话柄。”
展眉笑道:“无妨,此事我自有主张。现下不是细说的时候,你且先回住处,无事不要外出。三日后我必遣人接你。”
玉镜还待劝说,银月摇着她的手道:“你且放心回去等候,少奶奶与以往已大不相同,必有主意保咱们周全。今儿跟来的人多,怕是说话就要到了,等你回来我在细说给你听。”
玉镜只得咽下满腹话语,复又跪地叩首,眼中含泪而去。
展眉唤道:“李贵,你且跟随玉镜,将她送至住处。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李贵忙点头应承,转身跟着玉镜自去不提。
展眉一行回到府中,至晚上展眉去给林老夫人请安,奉上佛珠。
林老夫人见那佛珠雕工精细,木质细腻芬芳,甚是喜欢。
展眉乘兴进言道:“这是大相国寺老方丈在佛前供奉之物。老方丈闻得菩萨降福之事,极是赞叹娘亲礼佛之诚,特将灵物相赠,庇佑我林家世代繁盛。”
林老夫人闻言甚喜道:“我正因前些日子玉镜冒犯了菩萨,恐惹佛祖怪罪。老方丈如此说,想是无碍了。”
展眉道:“正要因此事回娘。老方丈闻知此事,连叹罪过罪过。万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菩萨因我而请,因她而碎。需在我房中香花净果,由我二人亲自供奉,每日在佛前焚香叩拜,念经消业。”
林老夫人闻言沉吟道:“既是方丈有此言,也只好如此了。只是玉镜那丫头着实可恨,现下也不知流落何处。”
展眉摇头道:“媳妇也不知晓。只是方丈既有此言,想必冥冥中自有安排。也是媳妇平日疏于管教,宽纵下人,还请娘亲恕罪。媳妇今后必当严加管教,绝不姑息纵容。”
林老夫人点头道:“咱们家虽一贯积德行善,对下人太严了纵是不该,太宽了也不是治家之法。她是你的陪嫁丫头,自然也有你的不是。她此番惹下祸端,实不该在容她回来伺候。只是一则需由她供佛消灾,二则也为顾全你的颜面。明儿就让人出去寻她回来罢了。”
展眉躬身道:“多谢娘体恤媳妇,媳妇一定谨记教诲,不敢在有错失。”
林老夫人道:“也说不上是教训,不过嘱咐你几句罢了。你出去一天想是也累了,回房好生歇着吧。”
银月跟随展眉出了老夫人上房。禁不住满面喜色。只是不敢声张。
展眉见过李贵,吩咐他先假意出去打听玉镜的下落,三日后带玉镜进府。
主仆二人回到房中已是掌灯时分,采莲来回过悠远自去外书房内歇息了,展眉点点头,并不以为意。二人虽然病愈,却并未在一起同房,悠远皆在内外书房中歇息调养。倒也免了展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