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闻言抬头,追问道:“粱浮镇?给玉竹选的谁家?”
悠远点点头,笑道:“是我读书时的同窗,也是我知交好友。人品才学皆是上上之选。极得业师赞赏,来日金榜题名,也绝非难事。”
展眉点点头,又问道:“家世如何,家中现有何人?”
悠远道:“若论起家世,实只是中人之家,家中薄有田产,衣食尽可无忧。家中现有老母亲在堂,他是独子。生平最喜读书,从不贪恋女色。我已与他说妥,择日便来下聘。”
展眉沉吟半响,开口道:“你既已说妥,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玉竹。待我去与姨娘商量妥当,即便她不从,也由不得她了。”
悠远点头皱眉道:“你说的很是。速速将此事解决为上。”
展眉独自思索片刻,便向佩姨娘房中走去。
且说那日玉竹发恨跑出展眉房中,一路痛哭回房,佩姨娘见了,惊惧不已,忙上前询问因由。
玉竹掩面痛泣道:“她使计害我,故意让姐夫来羞辱我!”
佩姨娘闻言大急,追问道:“如何害你,好好的悠远又为何会羞辱你!”
玉竹咬牙切齿说道:“她故意不在房中,差小丫头来邀我去她房中。结果姐夫回房,硬说我假扮姐姐骗他,说我自甘下贱。你说她的心肠有多狠毒!”
佩姨娘闻言面色一变,出言喝道:“你这话可是不实!你瞒的了别人,瞒不过我。我且问你,那传话的小丫头是谁?”
玉竹摇摇头,说道:“没见过,面生的很!”
佩姨娘冷着脸说道:“你姐姐素日使的丫头,你我都是熟识的。如今来个陌生的丫头,随口一句话,你便信了。可知你心里有鬼。我早就瞧出你对悠远动了心思,昨日必是你趁机示好,才惹他动怒。可是如此?”
玉竹被佩姨娘揭破心事,脸上一红,跳起来恼道:“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只帮这她说话!”
佩姨娘目光闪动,沉声说道:“我是为你好。我来了这些日子,冷眼瞧着,这府里是非极多,步步都是凶险。你若真是嫁了进来,只怕立时就有杀身之祸。”
玉竹满脸不服之色,强辩道:“娘就是胆小。她在这府里多年,不还是好好的。老太太还把府里大权都交给她了呢。
佩姨娘双眉紧皱,喝道:“我不与你分辨。明儿我就找人为你订亲去,免的你胡思乱想。
说罢转头而去,不在理睬玉竹。
玉竹见母亲也如此说,心中自是气闷,便躲在房中也不出去,自与她母亲赌气。
这日正在房中闷坐,见展眉引着银月进了佩姨娘房门,心中暗恨,猜想定是来说前日之事,遂偷偷溜出房门,躲在窗下偷听。
佩姨娘见展眉突然不请自来,心中打了个突,忙赔笑迎接出来。
展眉微微一笑说道:“有件事想与姨娘商量。玉竹也大了,我与悠远都时刻记挂着。悠远有一多年知交好友,是粱浮镇人士,姓粱名博文,人品学问都极佳。家世也不错,又是独子。想来问问佩姨娘的意思。”
佩姨娘闻听此言,见展眉不提前事,方放下心来,问道:“只是不知家中以何为生?”
展眉细述道:“他家中广有良田。此人刚刚考取举人,且天资极高,玉竹若嫁过去,自有凤冠加身之日。”
佩姨娘听说,心中十分满意,拍掌笑道:“你亲自挑选的人,自然不会错。”
展眉点点头,说道:“若姨娘首肯,择日便来下聘。只是玉竹,可否愿意?”
佩姨娘留神细看展眉神色,见隐隐透出一丝寒意,忙开口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她做主。”
展眉方展颜一笑,说道:“那就恭喜姨娘,贺喜姨娘了。”
玉竹在窗外凝神细听,越听越是心惊,及至见母亲允了,心中更是恼怒异常,认定是展眉存心不容她,随便寻个人家便打发她出去,不由跺脚大哭,捂脸向房门外奔去。
展眉与佩姨娘闻听皆是一楞,展眉淡淡笑道:“不防让妹妹听到了,想是她害羞躲了。”
佩姨娘点点头,抬头看向展眉双眼,说道:“定是害羞,不用理她。此事还要你多费心,早日定妥才好。”
展眉满意一笑,与佩姨娘说了几句闲话,方转身出门。
玉竹心中恼恨万分,痛哭着跑出房门,只觉的内心似有一把怒火在烧,又不知道如何发泄,满脸泪水,向采青房中跑去,欲要与采青诉说委屈。
刚进得采青院中,便听到迁远在房中怒喝道:“留着这些破烂书,又有何用,不如烧了干净!!”
玉竹一惊,听见迁远在房,一时进退两难。
又听见采青哭求道:“还请相公不要烦心,此次虽未考中,发奋明年在考便是。这些都是你的心血,岂可烧毁!”
房中传来摔打之声,迁远吼道:“考考考!!我考了七年了,还未高中,我还有何颜面在考下去。我烧了这些误人的东西,你走开!”
玉竹听闻考取功名,心中一动,想起提亲举人之事,上前偷偷从窗缝中望去,见迁远满面怒气,将笔墨纸砚向炭火盆中扔去,采青跪地满脸泪水,口中祈求道:“千万莫要做此想。咱们在这府里,本就不受重视,你若发奋,总有出头之日。若不然,你我还有何出路!”
迁远闻听,双手顿住,垂头长叹道:“你我何尝不知。只是这功名,着实太难考了。业师也赞我天资极高,必能高中,谁知又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