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带着银月与玉镜,缓步向自己院中走去。一路行来,只见树叶以枯黄大半,时有飘落在地。展眉游目四顾,口中淡淡道:“离开时还是盛夏,在回来已是初秋。果真是在世为人了!”
二人与展眉心意相通,均泛起物是人非之伤感。
是夜悠远与展眉相见,说不尽的离情别绪,道不尽的重逢之喜。悠远当夜便宿在房中,与展眉缠绵良宵。
次日清晨,展眉见悠远还在帐内熟睡,悄悄走出外室,银月玉镜自来伺候梳洗。
展眉吩咐道:“挑件浅色衣裳,把老太太赏的点凤钗和五彩如意绦取来装饰上,去请安,若太素了,倒像是与老太太怄气似的。”
梳洗完毕,展眉对镜自览,额角淤青已经褪去,又施脂粉,头上朱钗衬的肌肤如雪,端的是荣光焕发。展眉点点头,带着二人一径来至林老夫人上房。
此时天色尚早,老夫人尚未起身,双喜迎出来,让到偏厅等候。
展眉含笑谢道:“前些日子多亏你照料,还不知怎样谢你才好。”
双喜福了一福,悄声笑道:“大少奶奶言重了,平日里多得您的好处,正无以为报。何况老太太都是知道的,不过不能明言就是了。”
展眉点头道:“老太太怜惜,我自是明白。”
双喜抿嘴笑道:“正是这话。下个月是老太太生日,年老之人最是喜欢热闹,大少奶奶可要留心,别被二少奶奶占了先”
展眉含笑点头谢过。里间丫头出来对双喜道:“老太太醒了,叫你进去伺候。”
展眉起身随双喜进入内室,林老夫人背对着众人,只吩咐道:“将漱盂拿过来。”
展眉忙亲手捧过漱盂,跪在榻前举至林老夫人面前。
林老夫人见是她,一怔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这些粗活让丫头们伺候就是了,快起来。”
展眉陪笑道:“这些日子未在娘身边伺候,心里不安。就让媳妇略尽些孝心,也不为过。”
林老夫人含笑潄了口,下床梳洗更衣,展眉一一亲自动手服侍。又陪林老夫人进了早饭。在外间陪坐说笑
此时天色才大亮,李星儿领着丫头婆子来请安。见展眉正在房中谈笑,不由一怔。随即堆起笑容,与展眉道贺问好。展眉也回礼。二人皆不曾提起祠堂之事,表面仍是和气不过。
李星儿满面春风的对林老夫人道:“娘今儿起的早,我来伺候娘梳洗吧。”
林老夫人笑道:“你大嫂一早进来伺候,连早饭都用过了。”
李星儿笑容一顿,又笑道:“还是大嫂细心,我倒来晚了。下个月就是老太太50大寿,还请娘示下,如何操办。”
林老夫人只道:“不必麻烦了,你们平日里也辛苦的很,只咱们自家人,一起热闹热闹便罢了。”
展眉忙抢在李星儿前面说道:“娘虽体贴我们,只是五十乃是整生日,又是耳顺之年,一应往来的世交好友与亲戚们也正该借此机会走动,阖府下人们也想借老夫人的寿呢,大家的意思是不光要办,还应风光大办才好。”
林老夫人闻言大悦:“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就是。星儿,去让账房里开出请客吃酒的单子来。”
展眉不待林老夫人说完,跪地一拜。林老夫人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
展眉含笑望向林老夫人道:“哪有自己给自己做生日的道理,求老太太将这事交给我,别操一点心,只等生日那天好好受用。”
林老夫人闻听,甚是高兴。李星儿急急往地上一跪,说道:“媳妇本也想如此说,不想被大嫂占了先,大嫂并没有经办过这些大事,还是我来的好。”
展眉却并未相让,只望着林老夫人道:“没办过有没办过的好处,倒可以与众不同些。这些大生日都有一定的规矩,我只照着行事,想必也出不了错,又可以新奇些。”
林老夫人大感兴趣,笑道:“既如此说,你便试试,如不能,在让星儿去办也不迟。”
展眉站起身来抿嘴一笑,趁着林老夫人高兴,又陪坐奉承了许久,直至林老夫人要诵经,才辞了出来。
李星儿紧跟其后,眼中恶毒之色尽现,展眉只做不见,对着李星儿微微笑了笑,不待李星儿开口,便带着丫头快步离开。
一路上玉镜撅着嘴,埋怨道:“她如此对咱们,不说找她算算清楚,反倒见了她就避开!”
展眉停步微微一笑道:“你的脾气便是这样。”又正色道:“便让她觉得咱们怕她又如何,我从前不懂隐晦锋芒,与她口角相争,可有什么好处?”
玉镜不服气,嘀咕道:“那她岂不要更加和咱们过不去。”
展眉声音冷道:“便是要她大意,和咱们过不去,才能捉住她的错处,不痛不痒的事情做来何用,要做,就要将事情做绝!”
银月会意,指着一只飞舞过的蜜蜂,道:“便象这蜜蜂,嗡嗡声实在讨厌,若只是呵斥驱赶,有什么意思,不如趁它落下之时,一击而死,才算干净。”
展眉赞许的点点头,看着那蜜蜂道:“一击而死,好便是好,只怕打的不准,让它逃了,倒不如先剪去它的翅膀,脚爪,让它在无能力反抗。”
二人均会意一笑,只玉镜茫然不懂。
展眉一笑,说道:“快回去吧。还有许多大事需要商量。”
三人快步走回房中,悠远早有小厮们伺候用过早饭。正在房中等待展眉。
见展眉进门,上前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