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很快便准备了一辆马车,我携了翠莲上车,无心驾车,马车自街上飞奔而过,只听无心高声喝道:“让开,让开……”身后传来路人此起彼伏的骂咧声,但也只是一瞬便消散在耳际。
下了车,我径直往宓妃所居的淑芳殿奔去,一路上匆匆急行的宫女太监纷纷向我行礼让道,而我却是充耳不闻。
刚接近淑芳殿,远远便听见一阵恸哭声,偌大的淑芳殿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悲伤中,心下一惊,难道宓妃已经……想到此,我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见我旁若无人的走进大殿,却无人拦阻。
穿过大殿,来到宓妃所居寝宫,当我到来时,只见那紧闭的殿门外跪满了宫女太监,其间竟看到了皇帝大伯的贴身太监,恭敬的立在门侧。
站在门外的还有王爷爹爹与娘、三姐、大哥等人,而王爷爹爹此时正紧紧搂住娘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只见娘眼圈肿得似核桃似的,想来刚才定是大哭了一场。此刻正一脸虚弱的靠在王爷爹爹的怀里。
我轻轻走至三姐身侧,此时的三姐神色似是有些恍惚,那张绝美小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那秀气的眉头却是紧紧的拧着,半月未见,竟是清减了不少,那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显籝弱。感觉有人靠近,她微微侧目,顿时一愣,似是没想到我会站在她身侧,但也只是一瞬,便浅笑道:“你这小丫头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是想吓坏你三不成?”
“三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答非所问的道,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流转。
三姐轻轻摇头,声音清淡的说道:“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进去大半个时辰了,现在还未出来,昨日已有几位太医因为此时皆已锒铛如狱,今日众位太医依旧是束手无策,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说完这番话,三姐绝美的小脸上依旧一派淡然,水眸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听罢,我亦是静默不语,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生死也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而已。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各安天命,而这便是他们的宿命。
昏暗的寝殿内,轻纱逶地,偌大的寝殿一片死寂,于层层深邃中窥见那张玉床上躺着的女子,苍白的小脸,了无生气,曾经的花容月貌,如开败的牡丹,辞春谢季。如不是那胸脯微微的起伏,定会以为静眠于玉床上的女子早已逝去。
静坐在女子床畔的威严男子,霸气的眉宇间早已隐去白日里的凌厉与威严,此刻的他如一个即将失去挚爱的痴情男子,眼里盛满浓浓的哀痛。修长的大手轻轻携了女子那因为病痛的折磨而瘦骨嶙峋的枯手,放置唇边,一次次用心的亲吻,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似手里捧着的是他此生挚爱的珍宝,鹰目里满是深情与内疚。眼底似还有一抹后悔,只是掩藏得很深。
许久,床上的女子方微微睁开那双早已无神的眸子,看见床头坐着的男子,本是无神的眸子似乎划过某种异彩,竟是璀璨夺目,但也只是瞬间便归为死寂。
见女子睁开眼,男子那不苟言笑的俊脸上突然掠过一抹惊痛,看见女子睁开眼时那一闪而逝的异彩,竟像煞了他们相遇的最初,那个一身白衣静立花间的女子,那浅淡的一笑,竟是人淡如菊。男子在想,如果还能回到最初,他一定会放过她,让她自由的生活在她的世界,而不是硬将她锁在自己身边而永远无法爱上她,一切只因他们相遇得太晚,如果她愿意,下辈子他一定第一个遇上她,然后心里眼里都只容下她。可是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如果,有些错犯下了便是犯下了,永远也无法弥补,永远也回不来头。
“宓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子敛起一切思绪,柔声问道。
女子并未回答男子的问话,眼神空洞的看着一处,好似没听见男子的问话,见此男子亦是一脸无奈,如换着往日,这般忽视他的人定早已身首异处,只是今时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面对眼前的女子,纵是她开口大骂,他也生不起一丝怒气,相反的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纵容她的一切。但此生恐怕也只是一场幻梦了。
在男子一位女子不会开口时,一道淡漠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皇上是问臣妾感觉怎么样吗?”女子冷不丁侧过眼,眼神冷漠的看向男子,“臣妾从未感觉好过,这里,这里痛了半辈子,从未愈合过,不知这是不是皇上所要的答案。”
子女伸出手,指着她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字字珠玑,一字一句似是天下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凌迟着他这颗满目疮痍的心。他此生最挚爱的两个女人,都是这般恨他,他的一生高高在上,想要讨好他的女人无以计数,却唯独只有两个女子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对他的恩宠竟是不屑一顾,他的一生尊贵无比,却也是寂寞如月。高高在上,却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而他想要的是像那些平凡男子般,携心爱之人的手相守到老。可那只是他的一个唯美的梦境,那样的幸福,永远也不会降临在他身上,他的一生注定轰轰烈烈,而他身边更不乏女人。就算在梦中,他也依旧无法给与那个女子所要的幸福。
夜擎宇惨笑道:“是吗?那爱妃说说,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这儿不再痛?”
“呵呵,感情皇上今日是来看臣妾笑话的,臣妾还以为皇上是心里愧疚,来送臣妾上路的呢,原来是臣妾会错了意。”
宓妃一脸惨笑道,笑到满脸泪水,眼里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