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仙看了看他,目光里充满关切,其实她的心里也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都不敢问出口,她已经知道张小妤的状况,他怕再次提起张小妤,又会勾起他很不容易放下的伤心事。
她不敢问,韩亦轩却有想问的事情。“最近,上官秋枫还有没有来过?”
覃小仙摇头说。“他最近好像又有心事了,你有事找他?”
韩亦轩承认。说。“你知不知道他居住的石洞在哪里?”
覃小仙说。“上官秋枫虽然已有勇气让别人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他的心已被伤害得太深。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匹孤傲的狼,一间昏暗又潮湿的石洞,孤傲的狼又独自逃回那个没有人的石洞,独自舔伤口。
他的伤口是不是在心上。谁又伤了他的心。
韩亦轩正想再问别的事情,忽然又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在门外不远处的那一片树林里。
“他应该明白,真正安全的地方并不是那个漆黑的石洞。”
真正安全的地方从来都只有一个,一个人从呱呱落地那一刻,就有一个家,因为有家,这个人才会呱呱落地。
覃小仙语气深长的说。“也许,他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敢再相信,也不敢奢望再有一个家,因为就是曾经的家把他伤害得最深。”
韩亦轩又看了一眼门外。忽然说。“这茶是好茶,可是还不够好。”
他说话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想出去见一见躲在树林里的那个人。
覃小仙悠然说。“要怎么样才够好?”
韩亦轩说。“若然能下雨就够好了,雨中品茶,岂非更有趣。”
这是蠢话,简直就是疯言疯语。若然他的心还在这里,自己听见都会脸红。
月下赏花。时间煮雨,这是种写意的境地,可是雨中怎么品茶,雨中能品尝的只有又咸又怪的雨水。
覃小仙居然也不笑他,说。“今日虽是阴天,可要下雨只怕还要再等待一阵子。”她又瞄了一眼韩亦轩,偷偷一笑。“雨水就没有,湖水行不行?”
韩亦轩笑了笑。“有水总好过没有水。”
覃小仙说。“湖水就在门外的那片树林附近。”她立刻又补充说。“只是我没有这种兴致,你要去就一个人去。”
韩亦轩笑得更愉快。“再见。”
他的手上连一个茶杯都没有,这本就是托词,又怎么会拿茶杯。
覃小仙看着韩亦轩渐渐走远的身影,她终于也笑了,每个人都有伤心事,韩亦轩的伤心事好像已慢慢放下。
有一种爱,即使这身皮囊死了,也一直活在心里。
虽然这种爱也不能算好,可是,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树林内,稀疏的树林内有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又善良的人。
甄如来看到韩亦轩走过来,脸上就露出通透的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发现我在这里。”
韩亦轩说。“你为什么要引我过来?”
甄如来没有直接回答。“屋子里的白发女人是你的朋友?”
韩亦轩不说话,他知道这个人并不关心谁是他的朋友。
甄如来说。“我有件事想问一问那间屋子的主人家,我本来也想冲进去,威逼利诱去问出来。”
韩亦轩说。“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
甄如来说。“因为我知道我们做不了朋友,可我也不想和你做敌人。”
韩亦轩的眼睛里流露一种独特的光,只有想看清楚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睛才闪过这种光,可是他看不出来,说。“你要问什么?”
甄如来沉思了一下。“问一个木盒子的下落。”
韩亦轩说。“什么木盒子?”
甄如来凝视着韩亦轩,他也想看一看他面前的这个人可信不可信,最后他选择相信。“一个装着一根骨头的木盒子。”
韩亦轩在听。
甄如来的目光里有一种无奈,说。“我们本是已经死去的人,被一个人复活过来,总有目的。”
韩亦轩说。“他的目的不是杀了我?”
“他还有另一个目的。”甄如来深长的说。“他还想找出司徒四要征服整个世界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掌握在背叛司徒四的人手上。”
韩亦轩说。“那个人复活了你们,他的话就是命令,你们无法拒绝?”
“不是。”甄如来说。“只是独孤遮天也要找那个背叛司徒四的人,因为他生前就是司徒四的老朋友。”
独孤遮天在场时,他称呼司徒四叫四爷,看来在他眼中独孤遮天也是一位可怕的人。
韩亦轩说。“你们要找单笏,为什么问覃伯,跟装着骨头的木盒子又有什么关系?”
甄如来说。“因为单笏可能去了一个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我们要找到单笏,只有一种法子。”
韩亦轩说。“什么法子?”
甄如来说。“通过六道族人遗留下来的命书问出来。”
韩亦轩说。“你们已经得到六道族人的命书?”
甄如来点头,说。“我们已从黑僦手中抢过来。”
六道族人的命书是记载过去与未来的天书,只要一滴血,再用心去感应,命书就会解答出滴血者的问题。
韩亦轩不懂,甄如来已解释。“因为我们没有这一滴血,因为我们不算是完整的人。”
“木盒子装着的骨头是人的骨头?”韩亦轩仿佛感觉到脚板底有一种凉意。
甄如来的目光变得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