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土匪洗劫了村庄,而不是袁术的军队,周梁微微一愣,就沉吟了起来。魏延见状,立刻大声说:“主公,练兵的时候到了,让我带三百新兵,一百老兵,去把那土匪窝给端了!”
周梁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你离开后,万一袁术军来了怎么办?眼下你必须驻守此地。我和路虎先过去看看,你和郭嘉留在这里,继续盯着袁术的动静,确保万无一失。”
将筑阳的防守交给魏延和郭嘉后,周梁就和路虎带着一百名全副盔甲的士兵,全部骑马,朝着被洗劫的村庄急驰而去。
村庄已经完全被烧毁了,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这种味道周梁非常熟悉,因为他从北邙山下来的时候,就曾经走进过一个被洗劫的村庄。这种味道混合着尸体的腐臭以及烧焦的骨肉气息,永远的刻印在周梁的记忆里。
村中间有一个小广场,这里时平日村民们社交的公共场所,如今小广场中央的老樟树已经被火熏黑了,树上吊着好几具被烧焦的尸体。地上也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死人。大多数是老人与孩子,也有一些是比较健壮的年轻人,但是肢体都不同程度上地受到伤害。
显然,村子被土匪占领之后,这里成了刑场。土匪们严刑逼供,要村民们藏起来的每一粒粮食都交出来。
周梁带来的一百个全副盔甲的士兵和路虎都气得微微发颤,他们紧紧地握着刀柄,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些土匪,将之碎尸万段。
周梁倒是没有他们那么激动,在洛阳周边走了一个多月,他已经见识过乱世的残忍。也许这就是乱世的法则,这就是乱世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会传染的。土匪们本来要的只是粮食和女人,完全可以不去斩尽杀绝。如果把每一座村庄都彻底毁掉,那么以后土匪们该去抢谁呢?但是显然,他们不会去这样理性地思考。对于土匪们来说,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今天还生龙活虎,明天就有可能身首异处,朝不保夕,那里还能想得那么长远?他们被官府欺压惯了,如今终于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那就表现得同样残忍,来表明自己的生命不是生来卑微,自己也可以凌驾于众人之上。
周梁面无表情地在村前村后细细地看了一遍,亲自打开每一间屋子搜查,确定没有一个活口,不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手下群情激愤,他能够理解,但是现在连土匪窝在什么地方,有多大规模,都不清楚。他只得下令,将村内所有的尸首都掩埋了。
继续查看了几个村庄,都是如此。这几个村庄相距不远,应该是同一拨土匪干的。此时是在收获后不久,村民们连税都还没上交,粮食全部落到土匪手里了。
回到筑阳后,周梁立刻下令盘查所有外来人,发现有可疑的,他亲自审问。在主要的道路上都设下关卡,严防身上携带兵刃者。
筑阳县自从原来的县令害怕刘表而挂印跑路以后,一直没有设立新的衙门,治安和税收都是唐家代为负责,因此,执行戒严,唐家也是责无旁贷。当地的老百姓也都服膺周梁,知道他是为了保境安民,因此,也都颇为配合,即使有一些不便,也忍了。
在距离筑阳县城较远的山沟里,还分布着不少村庄,如今这些村庄也都处于危险当中。第二天周梁就派了不少人去这些村庄劝说村民赶紧离开村庄,搬到唐家庄园里来暂避。安排好这些以后,周梁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魏延和路虎提了好几次进山搜寻土匪的要求,都被周梁拒绝。
路虎虽然愤怒,但是他性格中更重要的部分是忠心,他相信主公自有主公的道理。
魏延则渐渐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在他看来,明明有土匪而不去剿灭,是一种怯懦。当然他也没有当着周梁的面这么说,他只是私下里与郭嘉一起喝酒的时候发一发牢骚。
郭嘉倒是很理解周梁,他劝说道:“主公不是怯懦,只是眼下剿匪的确时机不当。我们始终要提防袁术,他们就在河那边,万一突然袭击的话,该怎么办?我们起码要全力防守,拖到刘表援军过来。”
魏延喷着酒气,说:“剿个匪而已,给我三百精兵,今天去,明天回,袁术会这么巧,刚好在那天突袭?”
郭嘉笑道:“你急啥?如今庄稼都已经收割了,眼看就要入冬,直到明年春天都是农闲。那些土匪抢到了那么多粮食,到明年开春之前,应该是不会再出动了。我们不如等袁术离开南阳之后,再一门心思地去剿匪。”
“那万一袁术呆在南阳不走了呢?我们就一直不去剿匪了?”
“你没听见主公说过了吗?袁术抢完了粮食,就会离开南阳。他预测的事情何时不准过?”
这下魏延没话说了,对于周梁的预测,他还是服气的。
其实郭嘉还有一句话没说,怕说出来反而会刺激魏延。周梁私下里对郭嘉说过,怕魏延冲得太猛,中了土匪的埋伏,被弩射死。他手下现在只有魏延和路虎两个武将,周梁可不希望出现一点儿闪失。
在这个时代,带着弩的伏兵都是巨人杀手。周梁认为魏延的武力应该是比不上孙坚和孙策的,但是连孙坚和孙策都是死于伏兵弩之下。因此,周梁不想在毫无调查的情况下,贸然让魏延带兵进山剿匪,免得老鹰被麻雀啄了眼。
但如果说周梁除了戒严之外一点儿应对土匪的事情都没做,也实在是冤枉他了。秋收之后,他就将庄内所有能战的人都组织起来,包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