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按照朱宁薇的要求,送的依然是清淡的,一碗鸡丝面,一盅冬瓜排骨汤,另有几样小菜,朱宁薇吃的很舒心,觉得身体都略微有劲了些。

翠歌见薛建邺吃得清淡,几次想开口,却一想到早晨自己不过多说了两句,就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巴掌,便打定主意暂时什么都不说了。自从大少爷八岁自己到得这畅怡轩,还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没面子。

朱宁薇用完了饭,接了翠歌的浓茶,便挥手让她下去。

翠歌一出去就寻了翠羽,急吼吼问道:“谁让你给大少爷送那么清淡的菜的?大少爷怎么忽然变了饮食习惯?”

翠羽拉了她坐下,“姐姐别急,是大少爷说了,三少奶奶刚走,他这边虽是大伯,但也不好还是大鱼大肉的。虽不用守着吃素,但起码要清淡点。”

翠羽按自己的想法解释了薛建邺的行为,说起来也确实有道理,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翠羽见她不搭腔,好心安慰道:“大少爷啊,自来身体不好,三少奶奶之前也派人送了几回药材,年纪轻轻就这样没了,想必一时也是心里不舒坦。你啊,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要知道大少爷心里可是最在意你了,早上才发了火,中午便让你服侍了。”

翠歌心里有些乱,大少爷什么时候对三少奶奶另眼看待过了?每回三少奶奶送了药材,大少爷都直接一句丢了的。忽然说因为三少奶奶不幸去了,才要吃得清淡些,这好像说不过去。

事有蹊跷,但这些不方便让翠羽知道。

便笑着说:“我没有放在心上,他是主子,我是奴婢,我怎会这个都看不开。”说着站了起来,“不过呀,还是谢谢你了。我这会子要去看下,免得大少爷晚上睡得不安稳。”

翠羽送她出门,“哎,你去吧,若是姐姐有吩咐,只管来叫我。”

看着翠歌一扭一扭向上房走去,翠羽暗暗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不就仗着自己来的早么?都同样是大丫鬟,爬了大少爷的床就了不得了,处处掐尖压着自己。连个姨娘都不是,还天天作主子样,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宁薇把茶倒在绿植里,拿着空茶杯在思索。眼下看来,大少爷身体不好,怕是有人故意而为。只不知道除了吃喝以及安神香,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那胡大夫肯定是不能信的,不然不会不知道他身体的情况。却从来不提醒一次,可见有问题。就是那药丸,估计都不能再吃了。

应该找个大夫来看看这身体,但怎么找呢?

翠歌明显不可靠,翠羽,倒是可以观察下。但她一个丫鬟,若想避开府里众人给自己请大夫,怕是不现实啊。蒋兰欣?说不定这件事也有她参与其中,再怎么说,作为自己的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的。

真是烦。老天爷,既然你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好身体?

翠歌打断朱宁薇的沉思,“大少爷,该歇了。”

朱宁薇抬头,打量着眼前一脸关切的丫鬟,仔细看她的眼睛,分明有几丝闪烁,这根本不是一个真心关心主子的丫鬟该有的眼神。

朱宁薇心烦,真是困难重重,想好好活着都不能。

翠歌不敢看大少爷的眼睛,大少爷从来没这样看过她,眼神冰冷,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自己怕是在他眼前死了千万次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翠歌一抖,自己好像一直在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大,大少爷,奴婢,奴婢扶您歇了吧!”

一害怕,声音都抖了起来,看来这是个城府相当浅的丫鬟。是原来的薛建邺太蠢,还是蒋氏太自负,竟然放个这么蠢的丫头在薛建邺身边,而薛建邺愣是没发觉。

朱宁薇淡淡道:“把翠羽也叫来,我使不出力,你一个人怕是不行。”

翠歌一声哎刚出口,人就已出了门。

朱宁薇轻笑,看来真是个好收拾的。

吩咐不要点安神香,薛建邺吃了药丸,让两个丫鬟下去,就躺下了。待听到关门声后,才悄悄将压在舌头底下的药丸吐出来,用帕子包了,又端了一大杯清水漱了口。

处处是危机,自己得小心再小心。

畅怡轩在薛家,其实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地方,好事轮不到,坏事也和这边无关。除了给自己办的丧礼,朱宁薇一连多天都未出畅怡轩的院子。

前头的事打扰不到他,又不好再叫翠羽去打听,翠歌不是个好东西,但翠羽他现在也不敢相信。好在之前的借口还好用,这段时间的饮食荤素搭配,吃得比较舒心。加上没点安神香,又偷偷藏起了药丸,薛建邺觉得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有时趁晚间丫鬟不在,他偷偷在床边都可以自己走两步。而蒋兰欣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除了早上会过来看下,其余时间自己不叫,就绝对不过来,完全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不来也好,自己现在需要养好身体再做打算,不然看着蒋兰欣就想撕了她的脸,万一忍不住,就不好了。

而蒋兰欣,这会却迎了她的母亲杨氏往自己卧房去。

进了屋,刘妈妈撵了丫头,自己立在门口,留着蒋兰欣和杨氏说话。

杨氏一进屋就拉了蒋兰欣的手,“欣丫头,你要的人我可给你找来了,就在院子里。你这是怎的,有喜了?”说着指了指临渭阁那边,“怕那边知道不安全?”

蒋兰欣听母亲提到孩子,脸色一暗,“不是,是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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