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冷笑,“我们薛家是少了你吃了,还是短了你穿了?做婆婆的贪图媳妇那点子嫁妆,你也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了,外人知道你还要脸不要?”

蒋氏被骂的呆愣,片刻反应过来后扫了一眼厅中不自在的儿子媳妇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薛老太太,懦懦道:“娘,您怎可这么说我。宁薇的嫁妆您是知道的,有一百零八台,每一台……”

老太太气极,一下子将上好的兽鸟拐杖扔出老远,“是宁薇的嫁妆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想贪钱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玉琴,你带着罗妈妈去,先把宁薇的陪嫁处置好。”冯玉琴应声而去,太夫人又转脸对着薛子睿,“睿儿,你弟弟出了这事,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他了,你快带人去迎一下亲家。吩咐下人,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都要受着。好孩子,辛苦你了。”

薛子睿忙道:“祖母说的哪里话,这是孙儿应当做的,倒是祖母,您要注意身体。”

薛老太太摆摆手,让薛子睿快去安排。

屋子里只剩下薛老太太,蒋氏,薛子平,跪着的蒋兰欣还有重生到薛建邺身上的朱宁薇。

老太太重又坐回椅子上,满脸厌恶的看了眼蒋兰欣,“你跟着你娘,把宁薇的嫁妆核对一番,若是嫁妆单子上有一处对不上,你就滚回蒋家去!”

“是,祖母。”蒋兰欣没想到太夫人竟然会高高拿起,轻轻落下,一口气提上来,整个人都松了。

“子平,你去宁薇灵前跪着,朱家要骂你,你就好好待着让他们骂。朱家要打,你就好好待着给他们打。你还小,正好你也没有通房妾室,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给宁薇守上一年!今天这事就这样定了,谁也不要再说什么,不然家法伺候!”

老太太年纪大了,加上遇到这事又急又气,她说完这番话,累得歪倒在椅子上慢慢喘息。

到底没人敢说什么,蒋氏拉着薛子平,带头走出屋子。蒋兰欣推着薛建邺跟在后面。

朱宁薇看着前面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蒋氏,突然想笑。自己真傻,嫁到薛家一年,直到今天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哪里是疼自己,拿自己当亲闺女看待,她那是看上了她的嫁妆,看上了他们朱家的势力。

可笑自己一直当自己聪明,却被蒙了眼睛看不出蒋氏的用心,更看不穿她爱慕了这么多年的薛子平。真是情深,老婆孩子惨死,还有心思替别的女人求情。

像有熊熊怒火,在朱宁薇的心底燃开,她恨不得这火把自己点着,烧死身后的蒋兰欣,烧死薛子平,烧掉整个薛府。

薛建邺身子弱,在薛家一向是什么事都不用经过他,今天这事,也不过让他例行去坐下,充个人数罢了。回了畅怡轩,朱宁薇根本不知道前院的事情,不知道朱家来了哪些人,不知道她娘知道自己死了,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不知道一向疼爱她的爷爷知道这个消息,能不能撑得住。

那个笑着说,宁薇是高嫁,日子定不会苦了去的老人家,知道自小疼爱的唯一孙女就这样没了,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她?

朱宁薇坐立难安,叫了翠羽进来,服侍他去前院。

翠羽为难的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朱宁薇冷声道:“是不是我如今也使唤不动你了?”

翠羽吓得扑通跪地,“大少爷,奴婢不敢。只是,只是您身体不好,若是要去前院,往常都需要翠歌姐姐去找夫人请示的。”

朱宁薇黯然,薛建邺大少爷,你往常是过的什么日子啊。病成这个样子,没有出门的自由,房里的事由个丫鬟做主,就连八抬大轿抬来的夫人,还和自己弟弟有染。这样憋屈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难道,薛建邺就是因为受不了才了结自己的?可重生到这身上一日多,并没有什么地方受伤,身子虽弱,却也四肢健全,那是怎么死的?

见薛建邺沉着脸不说话,翠羽小心翼翼道:“大少爷,要不,要不奴婢去问问夫人?”

蒋氏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问,不会有好果子吃。

怪不得翠羽露出这样的神情,朱宁薇并不想为难她,转念一想,自己行动不便,若是自己去,反而目标太大。想到这里她摆摆手,“算了,你去帮我打探一下,看下朱府来了哪些人,三少奶奶陪嫁来的人都是怎么安排的,回来报给我。”

前院却并无箭拨弩张,薛家二奶奶快刀斩乱麻,将朱宁薇原本的贴身丫鬟含文含雪迅速配了薛府得力的管事,又私下拿了钱贴补,恩威并施,令她们并不敢多说朱宁薇死前遇到的事情。薛子睿一路陪着小心,不管朱府来人话有多难听,都一副听之受之的样子。而罪魁祸首薛子平,果然是打,就老老实实挨打。骂,就老老实实被骂。

朱宁薇两个哥哥一腔怒火发完,看着薛子平满脸是泪的可怜相,联想到妹妹以往回娘家时并未说过薛子平和薛家半点不好,此刻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薛家又主动提出,嫁妆悉数归还,薛子平为朱宁薇守节一年。

最后两家谈判结果是,薛子平为朱宁薇守节三年,另继室后出长子要过继到朱宁薇膝下,而朱宁薇的嫁妆也不需要归还,就全留给那孩子。也让逢年过节的,朱宁薇坟头有人烧纸。

翠羽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朱宁薇,连朱宁薇都不得不赞一声薛老太太英明。真是耍得好手段,这样一来,只怕旁人不会可怜她嫁人一年就一尸两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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