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慨地说:“你好久没写字了。”
“是啊。”莫菲不由想起了在跨桥村卖字的日子。眼前的这个男子与仙儿,均为她的字而去,到头来,仙儿一个字也没问她要,倒是眼前这个男人,那时要了一副对联,还有一首将进酒。
她真的很久不写字了。那时的时光,过去了很久。眼前的男人已是她的未婚夫。
她生出点点感触,心道,世间之事,谁也不能预料,她与他,走到如今,不知道是怎样的因缘。
“你喜欢我是吧?”莫菲问道。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提亲?是喜欢她吧。
陈晟睿吃了一惊,一向羞涩的王姑娘,竟说出这样的话?他磨墨的手顿住,说道:“这还用问吗。”
“因为字吗?”
“因为字去找你,字是我们的媒人。”陈晟睿放下墨条,搁在砚台边上,心中灼热得很。
这样的话听得很愉快。莫菲展颜而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句话问得体贴,初识时陈晟睿是那样讨厌她。
陈晟睿此时的表情认真,他认真的想着,然后说道:“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喜欢你。”
莫菲低低的笑了起来。
陈晟睿心中燃起了火,便要去拉莫菲的手,莫菲却取下笔架上的笔,沾饱墨汁,问道:“行草如何?”
陈晟睿的手落了一个空,但没有半分气馁。笑道:“正合适。”
莫菲写下都尉司三字。
陈晟睿只觉这三字的一笔一画均十分凌厉,气势完全外放,毫无半点收敛。与莫有所不同。
“你的心境不同了。”陈晟睿说道。
“或许吧。”莫菲看着字回答。
“我娘说,和你娘商量好了,十月初八是好日子,那日来下聘。”
莫菲笑着点头。
陈晟睿试探着问,“你……既说东珠只是个物件,我娘准备了好些东珠,各色都有,不知……你剑柄上想镶嵌哪种颜色的?”
莫菲笑了。
陈晟睿吞吞吐吐的又说。“有一颗浅紫色的。非常漂亮,宫中贡品未必能比……想是,很配你的剑。”
“嗯,就它了。我喜欢浅紫色。”
陈晟睿看着莫菲耳下垂着的两粒浅紫色的珍珠。心中荡漾着。只觉得莫菲是天下最有情致的女子,再无人能出其左右。
赵氏照例留饭,陈晟睿自然大方应下。赵氏便派车夫去定国候府打招呼。陈晟睿酒足饭饱后还与永明下了一局,等到皓月当空时,才带着字,还有莫菲的剑走了。
第二天,陈晟睿依旧去了都尉司,这次请了人给大门上漆,并把生了铜锈门环换成簇新的。下午时,又到琼琦珍宝阁,取回了一把通体珠宝、华丽得不似人用的剑,才去了王府。
他还带了不少书籍与零食,说是送给黑娃。
琼琦珍宝阁的师傅的镶嵌手艺是莫菲望尘莫及的。她的手在剑鞘上抚过,珠宝纹丝不动,并且高低一致,空隙间还形成了纹路,生动错落有趣。剑柄上的那颗浅紫色东珠,泛着温润光泽。
莫菲握着剑柄愉悦地笑了。
陈晟睿也愉悦地笑了。
第三天,十月初六,一帮园林匠入了都尉司。同时运来许多花草树木,还有两副石桌石凳,以及两颗大枫树。
第四天,陈晟睿与陆伟彦、汪思明、马天乐四人,带着一帮匠人运来了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
此时,陆伟彦他们几人脸上的伤也都好了。都尉司连着几天,动静都不小,怎么不惹来围观者。大家均低声交头结耳。但几个贵少们仿佛根本听不到,只顾着指挥将石狮立在了都尉司大门两侧。
不多时,还有一车摆件拉进去,随从们将这些摆件放置到架子上。
十月初八,定国候府到王家下大聘。除了约定俗成的海味,发菜,干果,三牲鸡,猪肉等物,聘金是满满一抬金元宝,满满一抬珠宝首饰,以及八抬华丽织锦,其中四抬仍是专门为莫菲定制的,最后有一匣子东珠。
此时,涌进王府看热闹的右邻右舍不少,这些人基本是京中的富户与普通官员,平素里与赵氏相处得不错,倒也不好轰赶。
陈晟睿满面春,色,瞅了个空子,悄悄去了莫菲的小院,没等敲门,莫菲就开了门,笑意盈盈。
陈晟睿想也没想就一把将莫菲抱在怀中说:“我想你了。”
莫菲身体瞬时就麻,动也不能动,陈晟睿又道:“过了大礼,你就跑不掉了。”
莫菲老半天才感觉身体恢复知觉,说道:“胡闹,小亚在呢。”
小亚正躲在房门内,偷偷探出脑袋看着,羞红着脸。
陈晟睿心里一阵酥麻,暗想,要是小亚不在是不是就不会拒绝我了?他放开莫菲,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低声说:“你拿着。”
“为什么不放在聘礼中给我娘?”
陈晟睿低语:“这些是给你的,你兄长在衙门,少不得应酬,上下关系也要打点,还有凤小姐那里,想要成事,银子少不了。聘礼是另一回事,不会丢你面子。”
定国候与夫人还有陈晟睿带着王家的习俗回礼离开后,王府的左邻右舍也纷纷告辞。
不过半个时辰后,京城坊间就开始津津乐道:定国候到底是定国候,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看似热闹繁华几十抬,实则不值几个钱。定国候一出手就尽显实力,结结实实的金元宝和奇珍首饰满满各一抬,连那么大的东珠都满满一匣子。光这几样就够人家上百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