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衣怒火中烧,转身到下屋里,从刚刚浇湿的藤条捆里抽出一根,提着就出了院子,直奔大伯家。
许长贵和何氏不只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名叫许根柱,比许红云大,比许红凤小,因为在读书,住南河村舅舅家,那个村子里有私塾,他和表弟一起上学。
吴小兰嘴里的何春就是何氏哥哥的女儿,这两天私塾放假,她和哥哥何青一起跟许根柱到姑姑家来玩儿。
何春和许红凤的年纪相仿,性格也相近,能玩到一块,两人凑在一起胆子大,遇到许根宝,就把许根宝给打了。
许红衣来的时候,许长贵和何氏不在家,五个孩子却都在,许红云最大,没和他们一样闹,在帮弟弟洗衣服,许根柱和何青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不愿像村里其他孩子一样玩那些土气的东西,坐在一起下棋,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似的。
许红凤和何春在外面打完许根宝回来没跟哥哥姐姐说,两人像没事一样,在院里踢毽子。
许红衣进门看到她们俩,用藤条指着许红凤叫道:“许红凤,你敢打根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大步过来,抄藤条照许红凤便抽。
许红凤和何春玩得正高兴,看到许红衣过来都没反应过来,身上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她跳起来大叫:“啊,许红衣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我还想打死你呢,敢欺负我弟弟,我管你是谁……”
许红衣说话的同时,手里的藤条照落不误。
泡了水的藤条,打人条外疼,落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几下抽下去,差点没把许红凤疼死,抱头逃跑,叫得声音都变了。
何春也惊恐地大叫:“啊!许红衣打人了,你们快来啊!”
屋里的许红云和许根柱、何青听到声音都跑出来,见许红衣正追着许红凤打。
这三个大当然向着许红凤,许根柱冲过来就拦,叫道:“许红衣你干什么打红凤,你给我站住!”
许红衣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叫道:“他打我弟弟,我就打她,天经地义!”
说着绕过许根柱继续追。
许红云和何青也都过来,两边堵着许红衣。
许红云叫道:“红衣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红凤,她是你姐!”
许红衣怒道:“我没她这种姐!我把她当姐,她不把我们当弟弟妹妹,她打根宝能下得去手,我还在乎什么堂姐!”
许根柱又冲过来,伸手来抢她手里的藤条,叫道:“她打根宝肯定有原因,要不是根宝惹到她,她才不会闲着没事就打!”
许红衣没防备,被他把藤条抢走,手里顿时空了。
这时许红凤也停下来,气得要疯一样,脸憋得通红,在那边跳脚骂起来:“我就打他怎么了!小崽子不是人,跟卢财主说卢大旺是我看到的,他咋那么缺德!就他那死样,还想让我把他当弟弟,做梦!我就是打他了,见一次打一次,看他还坏不坏!”
她不叫也就罢了,这一叫许红衣的火气更大,伸手又去抢许根柱手里的藤条。
许根柱当然不会给,举着藤条躲。
许红衣没他高,怎么也够不着。
情急之下,她嗖地一下把藤条收进空间,然后转手再拿出来,举着又奔许红凤去了,追上她啪啪又是几下,打得许红凤叫出狼嗥声。
许根柱没留意许红衣是怎么把藤条抢走的,看到妹妹又挨打,他和许红云、何青又冲上来挡。
这次许红衣可不跟他们客气了,藤条甩开,谁抢她就打谁,就算不留意被他们把藤条抓住,不等被拽走,藤条就进了空间,然后再出来,快得眼睛都看不见,只让人觉得,藤条好像抹了油一样,怎么也抢不过来。
可是毕竟对方人多,不会总让她盯着许红凤一个人打,许红凤找到机会一头扎进下屋里,在里面把门闩上。
许红衣在外面砸门她还是不出来。
许红云和许根柱、何青都被打到,现在见许红凤没事了,三人都不再上前。
许红云叫道:“红衣你有完没完了,就算红凤把根宝打了,你都打她这么多下了,还想咋的,到底是亲戚,你不要面子我们还要呢,能不能别耍了!”
许红衣转头:“你们家人只会要那假面子,谁见过你们的真人情!就把我家当傻子,以为我不知道!相处得好我在乎,相处得不好谁理你!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就是火了,她许红凤不是东西,我更不是东西,打她还算了,我还要讨债呢,回头告诉你娘,把借我家的粮食还了,没人等你们到秋!我们家人要饿死还顾忌你们的面子,你们却不把我们当回事,谁惯着你们!”
说完她转头就走,这次是确实打够了,也打累了,要是利用空间的话,不是不能进屋,只是太骇人了,把什么都搞露馅了,没必要。
看到她出去,许根柱也气得直跺脚,看着胳膊上被许红衣抽出的血印子叫道:“这傻玩意还疯了!跟疯狗似的咬人!摊上这样的亲戚,真够倒霉的!”
许红衣手上也被打了,满肚子是气却没发飚,捏着辣痛的手说道:“那能有什么办法,爹就这一门亲戚,还这死样,确实够倒霉了,可是红凤也是,不知道二叔家现在什么样么,非得去惹他们,跟许根宝一般见识,真够不懂事,打她也活该!”
许红凤是家里的小女儿,被全家人惯着,从来没吃过苦,突然被许红衣暴打,疼得受不了,躲在下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