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雨一愣,转而笑道:“你这话题变的,不过也是啊,韩——”王梦雨抬头才喊出声,韩靥探出头,伸:“梦雨,你给看一下,这俩哪个是糖,哪个是盐,别撒错了你们误会我真欺负你们俩。”王梦雨笑着大声道:“这哪是能看出来的?手指头蘸一点稍微舔一下不就知道了——真逗,就知道她什么家务都不做的人。”王梦雨朝我小声笑道。

不一会,韩靥右手提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另一手端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一边说:“哎呀,水倒得太满了,怎么办?”

王梦雨赶紧以她最快的度上去接过来,一边笑道:“你还不说两只手端——那手拿的什么,我见都没见过?我们还说呢,你这什么咖啡,老半天不出来,做饭都花不了这么长时间,就为区别一下糖和盐?”

“哪呀,接了个电话,被叮嘱老半天。”左手得以解放的韩靥,轻松地晃了晃右手中有根很长天线的巨大家伙。

“这就是香港电影里特牛的人拿的那种叫‘大哥大’的玩意儿?”我禁不住艳羡地问道,很想拨个电话玩儿。

“不是,就是一般座机,不用连线的一种,叫‘无绳电话’还是‘免提电话’什么的,我妈喜欢弄这些新式玩意儿,倒确实挺方便的,就是不能离基座儿远了,出了我这家门都不行,而且还动不动没电,不是特好用。”韩靥坐下说着,指了指钢琴旁的一个做工精巧的桌面是半圆形的小几案,上面有一个连着线的电话基座。

王梦雨喝了一口咖啡,说声“好烫”,拿起韩靥放在茶几上的话机看,一边说:“上次来还没有呢,你家真是厉害,不光有有年头的好东西,经常时不常地还添置新式玩意儿,我——”未及说完,韩靥忽然站起来,一边走着,说:“还两杯没拿过来呢,这岳清辉,你不喝啊,也不说怎么就一杯。”我认真道:“啊,赖我?以为你不高兴,不只不给加糖,连咖啡都不让我喝了,连问都没敢。”

两个女同学都立刻笑了起来,王梦雨跟过去道:“你别又端不好,两杯呢,我来帮你,呵呵,我也没注意就一杯。”

不一会,王梦雨端着一个橘黄颜色的瓷托盘出来,放下后,指着托盘上露出来的彩绘说:“就猜到她娇小姐一个,这么现成的好东西不知道利用,而且和这些杯子还是成套的,放一起多好看。诶,这个是中国画的内容了,岳清辉,这回你看看,能看出些门道不?”

我已经害怕在韩靥面前被提问了,心下略有埋怨王梦雨,但不得已中,不动地方和姿势地远远看过去,原本打算立即以“不懂绘画,无论中西”敷衍,却一下子被韩靥挪开两个杯子后,完整露出的精美画面、以及秀丽的字迹吸引住。

上面不知是粉彩还是珐琅彩做工的一幅工笔风景,这才注意到使用的杯子上,也有色调和内容相同的图绘,精美异常。再转回视线专心看盘子,见上面画着翻飞的雪花下,右边依然叠翠的山峦前,是一名身着鲜红长裙的女子侧影,眉眼口鼻刻画精细,秀美清丽。身旁一个身量稍矮、手提竹篮、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只有背影,或许是个侍女角色——无足轻重的人物,连个被粗略描摹而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吧。两人的面前,一条似乎在不变的画中也能跃然翻浪、激展波涛的大河奔流不息,上面一条正在远去的孤帆,船头立的自然是个冠袍古制的男子,但模样虽也是微妙描摹,但应该为了体现距离之感,令其形象显得模糊。

画的左边,则是一题词。我马上很感兴趣地弯下腰仔细看道:“

帆前孤影,渐山河远,怎诉离情。

满船风雪催促,携手处,残梦难凭......

流连已作泪飞轻,别有根芽,飘洒向来径......

“呃…从来没看到过这词,还头一次,像…是画的柳永——可古人这种离愁别绪之类的歌咏太多了,这画儿没有特定指的谁吧。”

“可民国时候,人也都穿长袍啊?”王梦雨又一次流露出些许的顽皮神情。我只看着她,不觉忘情地“挥”起自诩的认知,说:“不会,民国那时候有飞机、有火车了,出个门来回很容易。我听过一个说法,古代时候交通不便,一出去,也许大半生就漂泊在外了,所以分开,总有生离死别的感觉,跟现在特不一样,所以这种伤别离的诗词最流行。”如此说罢,看着王梦雨近在眼前,带着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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