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渊正在把玩着桌上每日一换的梅花,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世子殿下,王爷唤您过去。”
宋宁渊摘掉了一片花瓣,心中疑惑,佳人在侧,他萧陵应当乐不思蜀才是,没事干叫她过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吗
她嗯了一声,看着花枝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箫浅汀想要勾引萧陵,成为王妃,这可比她当一个没了娘的郡主要气派多了,自己怎么可以让她就这么如愿呢
多对不起死去的原主啊。
她还真是小看了她,原本以为柳画屏尸骨未寒,她能够伤心一段日子,自己也好消停一些,却没曾想她一点都没有伤心,就这么开始蹦跶起来了。
自寻死路。
宋宁渊站起身来,手一松,那片被扯掉的花瓣慢慢飘落在了地上。随后,她大步走出了门。
沿着暗卫指的路,走到了萧陵所在的亭子之前,宋宁渊抬头看着高大的树林,心中不禁感叹,这里怎会有这么多银杏树,树叶洋洋洒洒落下来,铺成了一条甚是华贵的地毯。
亭中,俊美的男子坐在那里,手中拿了一个茶盏,对着远处的天空眺望着,侧颜形成了一道剪影,宋宁渊脚步顿了顿,然后移开了目光。
箫浅汀此时正坐在萧陵对面,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远远望去,倒是一副才子佳人图,甚是相配。
宋宁渊心中涌起一阵没来由的气闷,她大步走上前去,把自己戳到了萧陵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硬邦邦道:“皇叔叫我来,所为何事。”
萧陵没有注意到她的前来,此时稍微有些愣怔,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常,云淡风轻地指了指另一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箫浅汀看见居然是宋宁渊,瞪大了眼睛,宋宁渊怎会在这里看着样子,还和萧陵的关系不一般。
真可恶,怎么哪里都有他,处处坏自己好事。箫浅汀心道,她心中郁结,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扯变形了。
宋宁渊却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看了看旁边的座位,大声道:“回皇叔,我如今不是世子,只不过是你地侍卫罢了,还是站着为好。”
箫浅汀闻言噗嗤笑出了声,她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娇笑道:“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呢,原来世子是来黄数字这里做下人了。你呀也该多做些这种事了,好歹还能学些本事。将皇叔服侍好,本郡主还能向爹爹替你求个奖励。”
宋宁渊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此,就多谢庶姐了。”
庶姐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箫浅汀脸上的笑僵了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她看了一眼萧陵,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这里,这才说:“既然做了下人就要做好,去,给本郡主倒杯茶水来,要温的。”
宋宁渊依旧是皮笑肉不笑道:“是。”
一杯茶水端了过来,箫浅汀趾高气昂地拿过,然而当萧陵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脸温柔娇羞,用大袖遮住半张脸,喝下了一口茶水。
随后,全部吐了出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连带着眼中都泪汪汪一片,十分惹人心疼。
她求救般地看了萧陵一眼,然后对宋宁渊,道:“世子这杯水,是要烫死本郡主吗”
“皇叔,宋宁渊从来就对汀儿有种莫名的仇恨,看来今日汀儿本就不该来,因为这种事扰了皇叔清净,汀儿真是罪该万死。”她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就好像宋宁渊怎么欺负了她一样。
宋宁渊翻了个白眼。
萧陵正好看见了她的白眼,微微勾了勾嘴唇,然后对箫浅汀道:“无事。”
在箫浅汀看来,这笑容就像是对她的一般,于是心中又是一阵狂喜,她心思百转间,又将茶杯递还给宋宁渊,说:“有劳。”
宋宁渊接过,回去又倒了一杯,再次递给箫浅汀。
箫浅汀没有接,她看了看宋宁渊,心中涌起一阵厌恶,道:“万一你又烫到本郡主怎么办,你先喝一口。”
宋宁渊有些不耐烦了,她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问:“庶姐这次可还满意,若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告退了。”
“站住”箫浅汀娇喝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一脸鄙夷,“你喝过的,本郡主怎可再喝,再去换一杯来。”
宋宁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刚想发作,一边的萧陵突然间伸出手来,拿过了那个茶杯,十分淡定地喝了一口。
这下震惊的不只是箫浅汀了,就连宋宁渊都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同喝一个茶杯的水,幸好自己是个男子,若是女子的话,就十分暧昧了。
不过,即便自己是个男的,这同喝一杯茶水的事,怎么说怎么有些不对劲。
而箫浅汀心中则是警铃大作,她原本以为宋宁渊之所以在这里做下人,是因为萧陵不喜欢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对待宋宁渊,但是如今看来,萧陵对于宋宁渊并没有厌恶之情。
能够和他同喝一个杯子里的水可不是小事,这可是战神王爷,传说靠近其五步之内都会如冰冻三尺,她本以为自己能够看到这么随和的萧陵是自己在他心中有不同于旁人的地位。
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般。
宋宁渊这个废物,到底是凭什么,能够让萧陵另眼相待
箫浅汀在这里动心思,萧陵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放下茶杯,斜着瞥了宋宁渊一眼,冷声道:“茶少了。”
宋宁渊一脸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