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苓点点头,她知晓这件事情唤是全权交给北宁王去做,再过一阵子,就是唤卸下君王身份的时刻,虽然皇后娘娘极力反对,但他的心意已决,虽然以往并没有君王在世时让位的先例,但他真的老了,也累了。
唤还与她说,等交代完权力以后,就要带着她,遨游江湖,归隐山林,虽然不知到底可不可行,但这样美好的梦,也一直抨击着她的心,她就小小的奢望一下,总可以的吧?
“皇上。”
正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了一个极其低沉的闷声呼唤,许苓听那声音有些陌生,她瞥了眼坐在身边,一听到声响便立即将脸色绷紧的男人,对殿门的方向说了一句,“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上头还有攀升龙形图腾的男子瞬闪进来,他单膝跪地叩首道:“皇上,婉妃娘娘,皇宫外围了一群百姓,纷纷说要见皇上,已口头劝说,还是无法将那些人驱离,事况紧急,请皇上下旨。”
看着恭敬跪地的男人,冥景唤的眸光瞬闪过一抹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光芒,他紧抿着唇瓣,未了,开口问道:“那些百姓可有说出缘由?”
“没,但属下听着那些人喊着,说死门派今早已在市集里大闹一番,还说皇室的人都没有察觉,甚至看不起皇室的能力,原本答应过的要对死门派绞杀,这二十余载里,却没见皇上真正铲除过!”
“哦?”冥景唤听着听着,眼帘半眯起,蹦出弑杀精光,他就这么盯着底下的人,嘴角往上一勾,突然说了一句,与事情无关的问题,“你如何知晓朕此时在这?”
“属下是听宫里人说的,说有见皇上您在稍早时进入婉妃的宫殿,所以属下才……皇,皇上!”杀手说到一半,后面的话突然哽在喉头,他惊恐的看着突然刀光乍现,架在自己脖颈上的月行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月行刀是许氏武学家族的传家玉宝,许苓已经很多年不曾使用过了,只因当年离开皇宫,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将这把刀留给唤以做思念,现下她回来了,这个本就属于她的东西,自然归还。
许苓半眯了眸光,将握在手上的刀更贴近了几分,看着应该不畏惧死亡的杀手竟然吓的冷汗冒出,邪笑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都是千裏挑一的精英,你会不知晓,皇上这个时辰若会来本宫这,走的都是密道?所以你听宫里人说的……”她又将刀完全贴在对方脖颈上,随时一瞬便能让人毙命的趋势,“说!你听谁说的!”
“……”
杀手惊恐的看着平时最为温柔的婉妃竟然这般彪悍,似是被识破一般的眼神左右不安飘忽,良久,才终于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娘娘饶命!”大吼出声,顺带将自己另一只没有跪地的膝盖放下,上半身完全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道:“草民只是受人所托的江湖人士!还请娘娘别杀草民!”
“受谁所托?”
“草民不知……只知晓那人虽是男子,可却一身红衣,穿着十分妖娆,甚至连举动都与女人差不了多少,那面容也被遮挡,瞧不真切……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还望皇上,娘娘饶了草民!”
许苓原本架在是杀手脖颈上的刀刃退了回来,毕竟她本就没有要在这里夺人性命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对方,所以当杀手突然双膝跪地,往前匍匐而来时,她吓了一跳,也迅速的将刀收回。
只是听着那个似男似女的人,她的脑海翻转了一遍,就是找不出符合的人出来,她狐疑的转过头,看着还是严肃坐在罗汉榻上的男人,“皇上,您对那人的样貌,举动有什么线索吗?”
冥景唤其实也正在脑海里努力翻转,可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有谁符合这样的人,若真有不男不女的人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说,这样的人不让人记得,很难吧?
想到这,他抬眸定定的看着女人,摇摇头,可下一瞬脸色骤变,双眸越睁越大,黑瞳急速收缩,大吼出声,“苓儿!”
许苓还不是很明白为何唤的表情变换这么诡异,可下一秒,她也彻底了解什么叫做,人老了反应迟钝的悲哀,一股刺疼破开她的身子,“唔……”这样的疼痛让她跪到了地上,成熟美艳的脸庞全都纠结在一起。她抚住自己的胸口,那血似是不满待在她体内般,叫嚣着往外流淌。
她连提刀将那个杀手杀掉的力气也没有,缓缓抬眸,只见那人手握着一把不知从哪抽出来的软剑剑柄,因疼痛的而直冒的冷汗越来越盛,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呼吸越来越困难。
“高镇王朝就是和平太久,所以连以往的玄武排名前五之女战神,也不敌安逸,甚至不敌岁月侵扰,这般后知后觉,脑子不好使了是么!”
杀手说的极其快活,嗓音中还带点笑意,这听的冥景唤从怔愣中回神,怒的两步上前,在对方还未来的及反应时,他握住了因许苓重伤,而掉在一旁的月行刀,一把挥了过去。
“噗!”
从来下刀快狠准的他,这次更因为愤怒,速度快到肉眼几乎追随不到,只听一声闷哼,随后“噗滋”一声,大量鲜血从杀手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连个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苓儿!撑着!”冥景唤也不停歇的立刻丢掉手中的月行刀,蹲下身子扶住了许苓,惊慌的大吼出声。
该死!要不是苓儿不愿这宫殿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