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经过昨夜,张珺总觉得心里暖暖烘烘的,一路上看着广袤无尽的草原,觉得心胸开阔,偶有风吹来,心旷神怡,他不自觉就弯起了唇角,随手折了一支蒿,脚步轻快,时而仰望天空,时而极目眺望。回想着宇童天不亮就起来给他熬粥喝,笨拙着忙里忙外的瘦削身影,张珺入神的笑了,自言自语道:“那个傻瓜。”他不禁看了眼自己的拇指,昨晚无意间触碰到她肌肤的温暖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不觉间那手中的蒿被他折了二十几折。
若说患了傻笑毛病的哪里只有一人,宇童边洗碗边傻笑还笑出了声,从第一次遇见被追杀的他,无意间被手铐铐在一起,他扛起她逃命的画面,到昨晚他的那句“你若放手,我绝不独活。”宇童觉得像是吃多了蜜糖,都从心里涌了出来,她阻止也阻止不了。同时袭来的是一些恐慌,她细腻的心对于未知不能控制的总是恐慌。
于是患了傻笑病的两人晚间在家待不住,就算准了守卫会离开半个时辰的空当,开作了。两人不敢走远,就近绕着小道散步,感受着这份陌生的来源于彼此的安心和甜蜜。“在想什么?”宇童入神的轻柔问。张珺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若我说,还想着昨晚的那些流萤,你会怎么想我?”
宇童心一软,感觉像是融化着的饴糖,脸颊热着微微低下了双目。张珺想了想,“你不会觉得讨厌吧?”
宇童一惊,抬头道:“我,我怎么会讨厌,傻瓜。”
张珺心一震,被那股甜蜜的力量揪住了心,就这么微微眯起眼,想把她这副害羞稚真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宇童看着路问:“你的伤还疼吗?”
张珺回过神儿,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累不累?我们坐下歇会吧。”
于是两人席草而坐。宇童嗅了嗅,“这里有些松竹的清香味,你闻到了吗?”
张珺温柔着目光四望点了点头,“莫非这草原上有松林,难以置信。”
宇童托腮盯着月亮,“连沼泽都有,也就不怪了。”
张珺拿出手帕,犹豫了片刻轻轻去擦她脸颊晶莹的汗珠,宇童条件反射地向旁一躲,张珺手抖了一下,“你自己来。”
宇童脸颊在燃烧,一时间脑海里都是他温柔侧过头帮自己擦汗的情景。张珺也转向月亮,“今天月很圆。”
宇童紧张着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想你母亲了?”
张珺没有回答,草丛里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宇童盯着月亮,“从前读十五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只觉得唯美,直到自己想家,才真正理解每个字的思念。”
张珺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今夜风清月明,我们好好赏景就是了,被掳来二月余,难得能见到这清雅之境,闭上眼,想着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岂不美哉。”
宇童心头一动,“听你的。”
两人同时闭上眼,张珺先开口,“你在想哪首曲子?”
“渔舟唱晚。你呢?”
“高山流水。”
月色醉人,人更是自醉。两人回到帐篷,想着天色还不算太晚,也是热的睡不着,索性把画在布上的那个棋盘拿了出来,张珺从柜子里取出那坛自酿的米酒,“对弈饮酒,我喝一点。”
宇童暗暗咽了口口水,她以前学期末压力睡不着的时候,为了强行入睡养成了不好的习惯,靠喝醉。后来期末考完,她知道酒伤胃,就不再喝,可是那瘾却已存在了。所以女孩子,真的不要喝酒。
一开瓶,那香味就弥漫了帐内,宇童极想喝一杯,又怕张珺会误会,微微局促间,咚的一声,一杯酒放在了她手边,宇童一抬头,张珺腹黑弯着嘴角,“你我既有夫妻之名,大可直言不讳。”
宇童心一震,明白张珺洞察秋毫的本事,不,确切地说,有那么点知她的心有灵犀。酒还未喝,她脸已红了。
“秉烛夜游,饮酒对弈,都是佳话,你不必顾虑,今夜,我们畅快对饮就是了!”
“我们,都只喝一杯就好。”
“一杯?”张珺差点笑出声,“这米酒本就淡如水,”他恍然大悟,“我五岁就开始练习喝酒,别说这小小一坛米酒,就是鹤年贡酒喝个十坛八坛我也不会醉啊,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不会趁你之危。”
宇童脸一热,“我,我只是怕你喝醉了,我可扶不动你,才多嘴一句。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趁我之危啊,只是,女孩子就是不可以和男子一起喝酒嘛。唉,说到这,我就想起一件事,我的室友心情不好,找她老乡一个看似很能信任的男人在一起吃饭喝酒,结果那个男生竟然趁着她喝醉将她背到旅馆意图不轨,多亏我们及时发现将她抬了回来,才没悲剧。还是朋友呢,竟然能下这种毒手。有时候想想,不止你对男女之情心怀怨恨,我看惯了身边的许多人事,也有不满。不过你这种天天和我睡在一起也谨守礼仪的人,我还是敢喝醉的。”
张珺心一动,“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就算发酒疯,我也会照顾好你,毕竟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害羞的。”
宇童忍不住弯起嘴角,张珺举杯,“敬我们的第一局棋!”
宇童脸红道:“像你们这些自小就修养棋艺的人,我可是差很多的,下的不好,你不许笑我!”
“不必过谦,我们名为切磋,实则无事打发时间而已,都不必太计较结果。尽管随性下就是。”
宇童的布局都是现代定式,张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