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冲耶律烨笑了笑,继续往里走,轻声对冰清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冰清摇摇头,“奴婢没有听见啊!”
青竹自嘲的笑了一声,“许是我听错了。”
她虽这么说,可刚刚那一声极轻却犹如闷雷一样在她脑中炸开的两个字,是那么清晰,就像是在有人贴着她的耳边呢喃一般。
他说,“青竹,青竹。”
就有如从前,她生气不理他,拿着剑修理着林中的那些张牙舞爪的荆棘细枝,他跟在身后无奈的低声轻唤。
他说:“青竹,你不要生气了。”
他说:“青竹,要不你拿剑砍我吧!这荆棘上都是刺,扎着你了怎么办?”
她气结,狠狠瞪他一眼之后,突然飞身跃上了树,猴子似的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他是树下不知所措,无奈呼唤,“青竹,我错了,你回来啊!我追不上!”
青竹,我错了,你回来啊!
永远都忘不掉他在树下急的呼唤她的样子。
她最后坐在树丫着,晃着腿得意的低头看着他。
他说他错了,她便问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结果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连自己早上多吃了一口包子都认了错,偏说不到她生气的点上。
最后,他都要哭了,说不出哪里错,只一个劲的叫她下去。
她赌气,索性在树上睡了一个时辰,本是逗他,最后却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都快站僵了,一直伸着手臂扬着头,说是怕她睡熟了掉下去了。
瞧着他那傻样,她也气不起来了,只是警告他,下次若再被人欺负还笑嘻嘻的不生气,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他连连答应,牵着她的手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仿佛,树下他傻站的那一个时辰,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好像,不管她再怎么胡闹,再怎么和他生气,最后,他都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可是如今,无论他再如何呼唤,僵着脖子的等的再久,她都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她听到的那一声声呢喃,不过是她埋葬在心底深处的一丝念想,终究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他。
司徒兰若斜靠在暖榻上,脖子上红色的狐毛围脖,衬得她脸色格外的难看。
青竹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宫了。
乍一见到她这样,微微有些吃惊,“娘娘病了?”
“年纪大了,今年冬天又是格外的冷,一点小风寒,竟拖了这么久也不见好。”司徒兰若说着,又咳了两声。
一边的宫女忙的跪下手里托着帕子递过去,她拿了捂着嘴咳了两声之后攥成一团又交给了宫女。
青竹眼尖的看见,那帕子上有血。
“娘娘。”她一惊,刚唤了一声,司徒兰若抬头示意她不要这么惊慌,又挥了一下手让殿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待人都离开了之后,青竹走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关心的道:“娘娘,您都咳血了。这可不是什么小风寒,怎么没招太医来瞧呢?”
“年下,你们这些当家主母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何况是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