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带着刘奇边走边唠。
“刘公子,说实话。我在衙门口待了十几年,第一次见有人进了死牢,还能再出来的!”
刘奇被牢头狱卒用上好的金疮药,救治之后,精神大好,笑道。
“你知道我阿奇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牢头作仔细倾听状,摇摇头,以示自己不知。刘奇神秘的道。
“算命的说我命硬,能活九十九!可也是,我三岁失了爹娘,今年十六岁,这十几年靠邻里照顾,还能活这么大,再加上这次大难不死,奶奶的腿,我都服了我自己!”
牢头假意恭维道。
“刘公子,古语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过不了多久,刘公子就时来运转,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啊!”
刘奇乐道:“放心,忘不了。屁股上的板子数我还都记着哩!”
牢头作惊恐状道:“别啊,刘公子!兄弟干这一行,也是受人之命,你说大家平时都是乡里乡邻,这得罪人的活计,哪个愿意干?只不过上面安排下来,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众狱卒也纷纷称是。
刘奇也不是记仇的人,况又不是出狱,平日里还得靠他们照顾,聪明点也就作罢。况且众人这么恭维上道,他那颗年轻的心,早就飘飘欲仙了起来,更不会和他们作苦大仇深状。
“奶奶的腿,咱们众兄弟这就叫不挨打不相识,以后的日子里,我阿奇还要靠兄弟们照顾!那就麻烦众位了!”
“好说,好说!”
众人呼呼啦啦把刘奇带到大牢深处的一间牢房门口。
刘奇一看,这牢房真是干净的堪比贵老爷的书房。
八仙桌子和椅子,布置当中;笔墨纸砚一应俱齐,旁边一张精致小床上,绸丝的被面是干干净净;那牢房的门虚掩,连锁头都未挂,闭目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半老和尚,一手还剩半拉烧鸡,一手嘴对嘴的啃着酒葫芦。
刘奇惊的合不拢嘴。
“天啊,这还是和尚吗?”
那牢头见怪不怪,不屑一顾的道。
“就是个疯和尚!梁大人给他安排了上房美妾不住,偏偏跑到这牢里来!要不是,梁大人嘱咐随这老和尚,爷们儿早就拿鞭子把他打将出去。”
刘奇又看了看四周人满为患的监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似乎会被安排和这疯和尚一屋。
“莫非诸位兄弟要让我和这疯和尚一屋?”
牢头脸一红解释道。
“这大牢人都满着,兄弟们又不敢放你出去,只好委屈公子您和这疯和尚暂时住在一起。不过,您放心,我等,会再搬张小床,给您铺上干净的被褥!”
那疯和尚自然瞧见牢头和一个年轻人嘀嘀咕咕,像是要把那年情人塞到自己的房子里来。
疯和尚眼珠一转儿,瓮声瓮气的扯开大喉咙道。
“阿弥那个佛!你等几个差役是不是送这小白脸来解我这龙阳之渴?”
刘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身问那牢头。
“大哥!他说的前半句我知道,但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
不等牢头回答,旁边监房里耳聪的犯人大笑道。
“小子,你有福了!这位大师是让你给他做个兔相公!待会儿让你好好伺候他!”
刘奇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甩开牢头狱卒搀扶的手,一蹦一瘸的转身掉头就走。
“啊呸!让我回水牢,让小爷做兔相公,那是死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狱卒拦腰的拦腰,抱腿的抱腿,好半天才把刘奇摁了下来。牢头拿着鞭子气呼呼的,很是狠狠抽了说话的犯人,那犯人却满不在乎,还和其他犯人嘻嘻闹闹!
牢头喝骂道。
“你们这几个肮脏货,改天爷再教训你们!”
说完,缓缓神色又对疯和尚哀求道:“大师,您老就别吓唬他了,那公子是梁大人特意吩咐照顾的,可这狱里,也就您这里的条件好点,所以小人就想委屈大师您屈就一下,和这位公子盘桓几天?”
疯和尚冷哼一声,十分不悦。
“不是哪家的公子爷?犯了大罪,躲到这里来消灾的吧!”
牢头向四周小心的扫视一眼,小声对疯和尚道。
“他是受桑阁老一案牵连进来的,以小人的经验来看,他是含冤进来的。”
“哦?含冤进来,还能被人保到这里和我老和尚同室,此人来历倒也新奇。”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梁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
疯和尚点点头,道:“看在梁仕宽的面子上,老衲就不与他计较了!”
“谢大师!谢大师!”
牢头拉着刘奇对疯和尚连声道谢,这时候刘奇也反应过来,这老和尚原来是故意整自己。
刘奇向来都是好商量的人,想想自己若是自己的房间无缘无故被人塞进一个不认识的人,也会相当的不悦。
这样想来对于老和尚刚才戏弄自己的事,便消气了不少。
刘奇随便拱拱手,道。
“不好意思,这几天您要多担待一些了!”
老和尚嘿嘿笑道:“无妨,你只要不嫌老和尚事多就行。”
刘奇奇怪的小声询问牢头。
“别告诉我这老和尚放屁跟打雷,睡觉像抽风啊!”
牢头尴尬的道。
“公子您呆一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疯和尚的耳朵微微动了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牢头显然很不愿意和这疯和尚多待片刻,告声罪,领着手下逃难似的跑了。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