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外。刚下过雨的道路泥泞不堪。一辆牛车陷在泥潭里拉不出來。同行的另外几辆车都停下來帮忙。乱糟糟的把路都堵上了。
道路就这么宽。一边是河道。一边是田地。南北來往的车辆行人堵成一堆。谁也过不去。
牛车把式手忙脚乱的砍來树枝垫在车轮下。然后用鞭子用力抽打。老牛四个蹄子紧绷着往前走。无奈车上的货物太重。拉车的皮条竟然啪的一声绷断了。车上的乌木箱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幸亏箱子上紧紧缠着铁丝。里面的东西沒有露出來。
通往京城南门的道路是最繁忙的。每日何止百万鸡鸭鱼肉稻谷蔬菜五金杂货进进出出。來往旅人更是不下十万。众人吵吵嚷嚷。闹哄哄的好像开了锅。都在指责这些挡路的牛车。
远处有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也被堵在路上。车帘子掀起。一双妙目望着远处的牛车。忽然奇道:“装的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之重。”
果然。这些牛车经过之处。全是深深地车辙印迹。在雨后的泥路上更加触目惊心。
路人们嫌牛车拦路太久。一个个七手八脚要來帮忙。但是牛车把式们极力推辞。自己将车上的木箱子抬了下來。然后找來石头垫住车轮。这才将车轮从泥潭中拔了出來。然后再将一口口木箱子抬上车去。虽然箱子不大。也就是一丈來长。但是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抬动起來都颇费力气。
车把式们四下赔不是。牛车再度出发。这回他们学聪明了。准备了大捆的树枝。遇到泥沼先垫上再通过。十辆牛车靠着路边小心翼翼的走着。终于顺利抵达南门。
京城南部城墙正在整修。城墙位置留下一个大豁口尚未合龙。一帮宿卫军的士兵蹲在瓦砾堆上闲扯。本來这里只有四个门丁把守的。可巧今天这帮丘八闲着沒事。跑來寻些外快。宿卫军本身就是把守城墙的军队。搜查扣押可疑人员车辆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什么是可疑的人员车辆。无非是那些看起來有油水又沒有势力的肥羊。从南边过來十辆牛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货物。小军官忽地站起。“弟兄们。生意上门了。”
一帮大兵围了过去。将牛车逼停。颐指气使道:“干什么的。开箱检查。”
带队的掌柜赶紧过來招呼。先道辛苦。然后往上递钱。十两的锭子。倒也不算少。但是宿卫军的小军官只是看了看。依然喝道:“扣了。”
十两银子怎么够弟兄们分的。还不如把车辆扣下。货物变卖。牛宰了吃肉。那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车把式们一个个眼中冒起了火光。有人悄悄向车底摸去。后面相隔二十步远的豪华马车里。面纱下的女子分明看见牛车底下寒光一闪。是兵刃。
“來福。赶上去说话。”女子道。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跟了上來。管家也不下车。站在车箱踏板上喊道:“怎么回事。夏家的车也要扣么。”
小军官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满脸赔笑:“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是自家人。”又埋怨那些车把式:“怎么不早说。”
夏家可惹不起。他们家斥资上百万修建京城南段城墙。皇上赞誉有加。赐了丹书铁卷呢。虽说只是商贾身份。但见了朝廷一品大员也能分庭抗礼的。别管这些牛车运的是什么。只要人家说是修城墙的器械物资。那就是天理。谁也不能扣的。谁扣谁倒霉。
小军官生怕惹祸上身。带着一帮大兵忙不迭的走了。牛车不敢先行。掌柜的和车把式们示意请马车先走。夏家马车也不客气。从牛车队伍前疾驰而过。车帘子掀开一角。黑色的面纱下。似乎含着别有意味的笑。
惊鸿一瞥。化装成牛车掌柜的叶唐也能感受到那种美艳与富贵的气势逼人。他一拱手朗声道:“谢了。”
夏家大小姐回到座位上。淡淡的说:“來福。查查这些人是哪路的。运送这么多铁器进城。最近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
大内又传出消息。皇帝在养心殿见了钦天监的官员。立储的大日子基本已经确定。太庙前也开始打扫清洁。还在地上横竖画了直线。想必是礼仪时站班用的。京营禁军提前关了饷。兵部召集武将们议事。又逮了几个爱发牢骚的家伙。
到这个份上。废立之事已经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只等皇上发出上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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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在积极准备着。甘肃会馆和西凉使团驻地表面上看起來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汹涌。皇宫的地形图已经发到军官们手中。刀枪火铳盔甲等武器也已经就位。秦王府亦是外松内紧。三百近卫枕戈达旦。
六月初六。禁军虎贲营发生哗变。士兵们不服从新任将军的将令。被斩首十余人。脑袋悬在辕门示众。士兵们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暗地里流传着一个说法。新任将军是燕王派系的人。要将原属太子系虎贲营将士们赶尽杀绝。
六月初八。京城北门附近发现一具奇怪的尸体。生着六条腿的动物。象羊又像狗。一时间传言四起。国之将乱。必有妖孽。京兆尹衙门派出衙役四处弹压。禁止谈论。却只能越帮越忙。
至于各种版本的童谣。更是充斥大街小巷。
这一切不正常的现象都被锦衣卫记在报告上。呈到皇帝案头。皇帝只是轻蔑的一笑。这些把戏太小儿科了。都是自己当年玩剩下的。闹吧。让他们尽情的闹。闹得越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