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金吾卫,苏九蔻并没有太多的排斥,只是想起前世的记忆,莫名就会有些反感。
更何况,慕十七此人,她实在是看不透。
虽然他平时一副无害的样子,但焉知他心里想的到底如何?
一个外来的质子,能在京城中混的风生水起,还得了了当今圣上的青眼,这样的能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慕十七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尊贵的气场。
她举手投足之中,都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人对着天下芸芸众生的俯视与漫不经心。
前世苏九蔻一颗心一双眼全烂在了安卿裴身上,或许会错误的以为慕十七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今生她擦亮了眼睛,看人,不会再犯错了。
这些人看似无害,实则一个比一个奸猾,他们各自算计,比的无非是谁更胜一筹。
而倒霉的,通常是那些棋子,或是陪他们唱这出戏的人。
那么现在,她会做一个观棋者,看戏人,任你红尘浊世,万种深情,她自冷眼旁观。
想到这儿,苏九蔻把玩茶盏的不由停了下来,她那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有一闪而逝的笑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任凭公子安排。”
慕十七没料到苏九蔻竟会答应的如此之快,惊讶之下唇边的笑容更深:“进了金吾卫虽然可以称得上是麻雀变凤凰,但里面的危险还是不少的,小九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小爷我还想看一出精彩的戏呢。”
看戏,人生本来是戏中戏,你以为你冷眼旁观,或许一不小心就会入了他人的戏……
苏九蔻这次倒是直接笑了起来,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感激的模样,但眸中的神态却散漫慵懒的像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公子,定不辱命……”
慕十七像是也发现了苏九蔻的不同,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安卿裴虽然心机深沉,手段也不小,但在慕十七眼中,他依然还是不值得一提。
比如方才慕十七瞧他的神色,就知道安卿裴是想要拉拢常丞相。
至于拉拢常丞相做什么,他动动脚趾头都能想起来。
苏九和自己都得罪过常丞相,而自己平日里的作风肯定也会让安卿裴记恨,再加上苏九一开始的时候就得罪了他,所以慕十七很容易就能到,安卿裴此次要对付的,无非就是自己和苏九。
反正他无所畏惧,大风大浪他见多了,不差安卿裴这小子一个暗算,但苏九么……
随他去吧,如果她当真是中了安卿裴的计,无可置疑的是自己肯定是不会救他的。
够不够聪明,就看他自己了。
苏九蔻也在布局。
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她比别人多掌握一些信息,再加上自从那次与噬梦兽的谈话,让她不再排斥寄居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而那声音也没让她失望,虽然现在它的作用,自己并不能完全发挥,但如果想在里面储藏一些兵器之类的,她还是能够很好的掌控的。
这个所谓的空间,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储藏在里面的兵器能够随心所动,只要她想,那些兵器就能随时出现在她的手中。
要知道,她平时在身上藏着的不过一些小匕首,用的时候还需要探手去摸,很是浪费时间。
有时候高手过招,拼的或许就是这一个摸兵器的时间。
比谁拿到兵器的速度更快,比谁出手更快。
而且那些刀刃藏在身上也很重,影响行动,现在把自己的兵器用特殊的发诀收入是噬梦兽所说的空间,不但外人完全看不出她藏了兵器,而且自己也感觉不到一丝重量。
这简直太合她心意了!
颜姬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他们一行人刚起程没多久,她就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帮人来演戏了。
无非就是父亲嗜赌导致家族没落,父亲被逼债的人杀死,现在,父债子偿,又轮到他倒霉了。
家中老母已经气死,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们也已经弃府而去,更不要提所谓的亲朋好友了。
少年落魄子弟心灰意冷,一路奔逃至此,体力不支,险些被人杀死,无奈之下,只能求救于路人——
不得不说,颜姬的易容术和演技都是数一数二的,安卿裴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颜姬易容成的少年已经满身鲜血的扑到慕十七的马前。
因为此时是在官道,行人不少,所以慕十七一行人行马的速度并不快。
他容貌极盛,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由此,在那由颜姬办成的少年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围在路边看热闹了。
慕十七整个人懒洋洋的歪在他那匹高大的白马上,他低头望向抱着自己脚的清瘦少年,笑道:“你看我长得是否像渡世济人的菩萨?”
颜姬虽然没有和慕十七接触过,但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她却是知道的,于是她当即就似哭非哭的跪拜在慕十七马前,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草民一见公子,便觉得惊为天人。还请公子救草民一秒,草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
慕十七朗笑,他本就生得极好,此时他红衣白马,明明年纪甚小,却自有一股倜傥fēng_liú之姿,颜姬瞧了,不由得猛地低下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世人常道,看杀卫玠,那是她还觉得是人们夸大了,如今看到慕十七才知道,这世间果真是有一种美色,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他疯狂。
“呔!那小白脸,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