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裴一直觉得给他们下毒之人就是白洛孤,并对此深信不疑。
白洛孤此人做事疯狂而决绝,只要他想,就完全不会顾及事情的后果。
虽然其中安卿裴也怀疑过是有其他人在下毒,可太医说他们没被毒倒,是因为解毒丸的药效还没过。
安卿裴虽然不太相信这群太医,但毕竟明德帝还在这里,谅着群太医也不敢说谎。
而他们说自己其实本来就没有中毒,难道说……
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全身发疼还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原因是,白洛孤以前给自己下过类似于蛊之类的东西?
只要自己的做法让他不开心了,他就会催动蛊毒折磨自己?
其实也不怪安卿裴多想,白洛孤虽然自己不懂毒,也不会制蛊,但他却最喜欢用这些东西来折磨人。
况且他本就与北疆人有些牵扯,蛊和毒虽然经常被人连起来叫,但他们的本质却是不一样的。所以那些太医们诊出自己没中毒这个结论,还算是情有可原。
而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中毒,那可能真的是个意外吧。
安卿裴的心思千回百转,明德帝的脸色却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
安卿裴苦笑一声,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认识白洛孤,到底是福还是祸。
他苍白着脸,虚弱的好像随时就要倒下去的模样:“父皇,既然那刺客提到要见儿臣,那儿臣不如就去看看。”
安卿裴故意说的坦荡
他压制住心中一波又一波的慌乱,带着些惶恐和孱弱,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本以为明德帝会开口问他些东西,比如那刺客为何偏偏要找他,或者是为何别人都中毒了他却没有中毒还昏迷了。
安卿裴心底甚至还隐隐约约的奢望着明德帝能稍稍关心他一下,哪怕只是一句敷衍的问候。
但没想到,明德帝只是挥挥手,示意人带他去见白洛孤。
自始至终,除了那让人看不透的眼神,他什么都没有给自己。
安卿裴忽然有些绝望。他的心渐渐发冷,又莫名的有些悲凉,忽然想大哭一场,却又找不到理由。
他的生母只顾着荣华富贵和一时享乐,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关心少之又少。
他的生父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他却不喜欢自己,甚至还会怀疑,防备自己。
而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人,不不但在几年前侮辱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还背叛了自己,不顾一切的想要毁了自己!
这些他早就知道了,早就应该习惯了啊。但每每受伤的时候,他也会隐秘的想,如果你们能挽留我一下,对我好一点,我又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安卿裴承认,他嫉妒慕十七,嫉妒的想要毁了他。
甚至连苏九,看到他那个傻子兄长一脸宠溺的冲他笑时,安卿裴都会嫉妒的发狂,忍不住想要杀了他们,毁掉这一切!
安卿裴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几乎机械的走着,直到身边给他引路的金吾卫说了声:“大皇子殿下,到了。”
安卿裴瞬间从自己的心思中醒了过来,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消失,他微笑着对那金吾卫道了谢,又恢复成了往日里儒雅贵气的翩翩贵公子形象。
容殷被明德帝派来“保护”安卿裴,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在监视他们到底要说什么,由此来判定安卿裴和那白衣刺客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卿裴坦坦荡荡的站在白洛孤面前,甚至连眼神都是一派清亮亮的疑惑之色。
倒是那白洛孤见到安卿裴,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骇人的亮光来。
他哈哈大笑,纵使是一身囚服被拿掉了面具,依然挡不住他身上那股令人惊叹的气质:“哈哈哈,你们还真是纵容我,我说要见谁,你们还当真就给我请来了。”
白洛孤笑的猖狂,安卿裴拿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轻轻的扯着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来。
但实际上,他已经将白洛孤昔日里给自己的暗器偷偷从袖种拿出来对准了他。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杀过很多人,但没想到有一天要亲手杀了白洛孤。安卿裴闭了闭眼睛,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已经背叛你了,他还给你下了蛊,他死有余辜!
白洛孤笑完了,这才缓缓地扬起一张被毁的十分彻底的脸望向安卿裴:“安小殿下?”
安卿裴狠狠的攥了攥手中的暗器,对着白洛孤点了点头。
白洛孤近乎狠毒的盯着他:“昨夜借你府中留宿了一晚,作为报答,我在你府中留了些东西。”
安卿裴见白洛孤并没有提他们认识的事情,心中不知是欢喜更多一点还是庆幸更多一些。
如果方才白洛孤真的要供出自己,那么他手中的暗器……
安卿裴转头看向容殷,一副全凭大人做主的模样。
容殷板着脸站在安卿裴身后,接到他的眼神后不但没有问什么,反而还假装没有看到,一副将皮球都踢给安卿裴,要看他如何反应的模样。
安卿裴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就听白洛孤道:“于情于理,我都得付给安小殿下一些钱财以示感激,但如今我这般情形,怕是没办法当面给你财物了。”
说到这儿,安卿裴忽然一愣,心中忽然记起,苏九那半块玉佩似乎还在白洛孤身上,而他入狱之前,怕是已经被里里外外的搜了好多次身,这么说来,那玉佩岂不是……在这些金吾卫手中?
安卿裴强行按下心中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