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嫔见皇太后心情极佳,便打趣道:“之前便听说恭嫔妹妹输给怡嫔不少银子,如今这一下子可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绵奕道:“可不止连本带利呢!臣妾输给怡嫔的次数虽多,可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这下子,一把就赢了二百两呢!”
一时间,又是满堂哄笑。唯独高贵妃脸色独特,她虽也扯着嘴角笑,可笑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想而知,她此刻心里是何等的不爽!
钮祜禄氏贵妃笑靥灿烂,“没想到恭嫔还有这眼力,竟能瞧出是龙是凤!”
诚嫔也跟着起哄道:“不如恭嫔瞧瞧,舒妃肚子里怀的是阿哥还是公主!”
一语出,把挺着肚子的舒妃乌雅氏生生给拉了进来。
未等绵奕说什么,钮祜禄氏不禁一呻:“舒妃最近可嗜辣得很,怀的必定是个公主。”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鄙夷。
按理说,这样的话,在皇太后面前,着实不合宜了些。可皇太后竟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笑着,足可见皇太后对钮祜禄氏的宠溺了。而舒妃,因出身的缘故,哪怕生了四阿哥,终究还是不如皇太后的眼。
舒妃自然也没胆跟钮祜禄氏顶牛,反倒是笑呵呵说:“娘娘说得是,嫔妾也是这么觉得。”
钮祜禄氏风姿妩媚地睨了绵奕一眼:“恭嫔觉得呢?”
绵奕道:“娘娘都先猜了是公主了,臣妾当然只能猜是阿哥喽!!”
钮祜禄氏眉宇飞扬,愈发乐不可支:“那你可敢再赌一局?”
绵奕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莫非是老天爷见她前阵子输得次数太多,现在来弥补她了,便连忙点头:“好啊,臣妾就再赌一年的俸禄好了!!”
钮祜禄氏咯咯笑了,“那本宫也赌一年的俸禄!!”
恂嫔忍不住提醒道:“贵妃可吃亏了哟!您一年的俸禄是六百年,足足是恭嫔妹妹的三倍呢!!”
钮祜禄氏漂亮的脸蛋一僵,旋即淡淡道:“区区六百两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她语气甚是轻描淡写,仿佛赌注不是六百两银子,而是六个铜钱儿!!
高贵妃撇着嘴角道:“钮祜禄妹妹当真是财大气粗!”
绵奕心想,钮祜禄氏的确很壕啊!钮祜禄家就是有钱!!反正,她是赚大发了!
而打赌的对象舒妃神色有些尴尬,尴尬中却也带了几分期盼。毕竟绵奕赌中了怡嫔的肚子。舒妃虽满口说自己怀的是个公主,可她心里何尝不盼着再生个阿哥呢?
因聊得开怀,故而在慈宁宫耽搁了许久。绵奕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
冬日冷肃,幸好嫔妃冬季都有份例貂皮,以绵奕的嫔位,一年有二十块貂皮。
貂,有水貂、紫貂、花貂多种,其中最珍贵的是紫貂,紫貂皮光泽油亮,蜂毛灵活,绒足针密,颜色是均匀大气的黑褐色故而又称之为黑貂。
其次是水貂,水貂皮毛性柔软,毛绒丰厚,色泽光润,而且沾水不入,其颜色甚多,也有黑褐色的,还有是珍珠白、铁灰、红棕、米黄等色。嫔妃份例的貂皮一般都是水貂皮。
不过绵奕却得了几匹紫貂,是弘历额外赏赐的。数日前就送去针线局了。
绵奕刚在暖阁坐下,书昀就捧着件黑褐色的貂皮坎肩走了进来,“娘娘,方才针线局的嬷嬷将制好的坎肩送了来。”
绵奕伸手摸了摸那丰满厚实的绒毛,又掀开瞅了瞅镶的茶色妆缎里子,不禁点了点头,“针脚还不错。”
书昀嘴角一撇,道:“娘娘的衣裳,针线局岂敢不尽心?”旋即,书昀又道:“不过这上头珍珠纽扣缝得不是很结实,奴才已经特意补过了。这样好的珍珠,万一掉了寻不到可怎么是好。”
书昀的口气,明显是挑剔针线局的。
绵奕不以为意,黑褐色的坎肩上,镶嵌洁白莹润的南珠为纽扣,着实显眼。
书昀又道:“年关就要近了,娘娘今年的貂皮还有不少,不如用来做件鲜亮的风毛斗篷吧。”
绵奕略一忖,便点了点头,便问道:“本宫记得有一匹银朱色的串枝芍药妆缎,颜色鲜艳明媚,若再镶上白色的风毛,必定好看。”
书昀忙道:“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奴才回头便动手,保准胜过针线局!”
书昀的手艺,绵奕自然放心,便点了点头,叫她去裁制了。
寒冬腊月,殿外北风呼啸。
她在清朝的第十六个新年,就要在紫禁城过了……
一时间,绵奕神色怔忡,倒是怀念起在安定伯府的光景,若在伯府,这个时候,她必定在额娘兰芝房中,在那烧得热烘烘的炭盆前捧着一盏热热的奶茶烤火……额娘也必定坐在榻上,飞针走线。这时候,三叔昭景肯定会咋咋呼呼跑来……
绵奕回忆过往,却不知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绵奕耳中。
绵奕这才恍然回过神儿来,抬头一看,竟是弘历不知何时驾临了!她急忙起身,要行礼。却被弘历按着肩膀,按回了罗汉榻上。
而弘历也坐了过来,还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朕瞧着,你是想念母家亲眷了?”
绵奕嗯了一声,“近来天寒,也不晓得阿玛额娘会不会染上风寒。”尤其是额娘兰氏,到了冬天就爱咳嗽。
弘历道:“你额娘如何,朕倒是不晓得。不过你阿玛广德,朕瞧得面色红润,倒是中气十足。”
绵奕不禁笑了,阿玛官居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