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神色间满是凝重,停下脚步来,他确实也听到嘤嘤的哭声,只是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罢了,不仔细听,是听不轻的。
“皇上,哭声好像是从亭子里传出来的!”魏绵奕拉着皇帝的手猛地一紧。
此时的魏绵奕,心中也有些发毛了,方才见到月芝,她便知晓张穗儿定然在这亭子中,可……怎么会有哭声?
“别怕,朕倒要瞧瞧是谁深夜里装神弄鬼!”皇帝虽如此说,却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魏绵奕,随即挡在她身前,拉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往亭子里去了。
魏绵奕见身前的皇帝停下了脚步,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偷偷探出头来,整个人猛的僵住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亭子的一角,在那儿,有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坐在了石凳上,因他是背对着魏绵奕与皇帝,他们看不真切那男子是谁,可那坐在男子腿上,紧紧抱住男子,头靠在男子肩头正嘤嘤哭泣的人,正是张穗儿。
魏绵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嘉妃是要她带着皇帝来捉奸的,魏绵奕顿时有些后悔了,可一切已无法挽回了,私通是死罪。
即便他二人只是这样抱着,那也是死罪。
深夜里,她虽看不清皇帝此刻的表情,但她却知晓,皇帝此刻震怒了,只因他握着自个的手越来越紧了,痛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轻轻摇晃了皇帝几下,皇帝才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她。
“梁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当初在保定,从你救了我起,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以身相许报答你,只可惜,皇上看上了我,我哪里敢说个不字……梁大哥,这后宫太可怕了,我真后悔……。”张穗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穗儿,你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先起来,你这样让旁人瞧见了,会误会的!”此时的梁靖虽美人在怀,但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方才张穗儿才与他说了几句便扑到了他怀里哭了起来,弄得他手忙脚乱,平心而论,他确实对张穗儿心存怜惜,甚至也想过有朝一日通过他哥哥梁靖将张穗儿弄出宫去,可……自打她成为嫔妃后,他便没有一丝别的念想了,如今帮她,也是看她可怜罢了。
张穗儿却没有放开梁靖,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穗儿!”梁靖忍无可忍,只得推开了她,站起身来,正欲说什么,却借着月光看见了皇帝与魏绵奕站在了亭子口,猛的跪了下去。
“皇上……娘娘……。”
张穗儿闻言,浑身一震,回过头来,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皇帝并未说什么,拉着魏绵奕便出了亭子,虽然他从不在意张穗儿,可……她毕竟是后宫嫔妃,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背叛了他,他心中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皇上息怒!”魏绵奕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猛的停下脚步,将魏绵奕紧紧抱在怀里,半响才放开了她,柔声道:“绵奕,你有没有骗过朕?”
皇帝那温柔至极的声音在魏绵奕听来却带着一丝森然,她只觉得浑身一震,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皇上……臣妾没有骗过皇上!”魏绵奕拼命让自己定下心来,她明白,此刻只要她有一丝的迟疑,兴许……便会引火烧身。
“朕听说,你入宫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皇帝轻轻摸着魏绵奕的脸,笑道。
皇帝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魏绵奕瞬间便有些眩晕了,幸好此刻她靠在皇帝怀里,才不至于失态。
皇上竟然问出这番话,可想而知,有些事儿,皇帝早就知晓了,可皇帝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还对她百般宠爱……对一个自己有所怀疑的女人,皇上竟然能百依百顺,为何?是怕此事被捅了出来毁了傅恒与富察家会让皇后娘娘痛不欲生吧。
那么……皇帝对她的好,全是假的……。
一瞬间,魏绵奕只觉得心痛欲裂,却不得不立即想出话来,搪塞皇帝。
“皇上,那是因为臣妾当时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臣妾的额娘求了富察府的惠嬷嬷,后来皇后娘娘恩准后,臣妾在留在了富察府。”魏绵奕柔声道。
“绵奕似乎很害怕,额头上都冒汗了!”皇帝轻轻将她的细汗抹去,笑道。
“臣妾怕皇上误会,自然害怕了,皇上难不成以为臣妾和傅恒大人有私情?”魏绵奕抬起头问道。
“你怎么会如此想?”皇帝抱着魏绵奕的手紧了紧。
“皇上,当初臣妾住在富察府一年,的确不假,可……臣妾住的园子在富察府深处,而且……傅恒大人当时在皇上身边当差,很难得回府,臣妾一年中似乎只远远的瞧见了他一两次,连他的样貌都未曾看清。”魏绵奕说到此微微一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皇上若是不信,那便处置臣妾吧!”
皇帝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朕自然是信你的!”
魏绵奕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谢皇上!”
魏绵奕本以为出了此事,皇帝今夜会回养心殿去,没曾想他还是随她回了延禧宫。
此刻的魏绵奕尚未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中醒过神来,根本没有心思伺候皇帝,却推脱不了。
第二日,皇帝早早离去了,魏绵奕却迟迟未曾起身,冰若在帐外侯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再不起身会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主……小主……。”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