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眼中的呆滞瞬间转为狂喜,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皇后,面带责怪:“嘘……别说话,我看见他了!”
“谁?”皇后微微蹙眉。
“我的孩子!”皇贵妃突然甜甜一笑,她那苍白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丝丝殷红。
皇后闻言猛的一滞,沉声道:“皇贵妃,休要胡言乱语!”
“福晋,您别说话,您说话会吓到他的,您瞧瞧,他真的在那儿,还有永琏,喏,您瞧……永琏牵着他的手,就在窗外看着我们!”皇贵妃忽然摇手指着床的那一头笑道。
魏绵奕见皇贵妃的手指着屋内开着的窗户,心中一突,而她身边的皇后则是双腿一软,人便要往地上倒去。
“娘娘!”魏绵奕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永琏,我的永琏……”皇后嘴里念叨着,人也有些恍然了。
魏绵奕不禁看着床上的皇贵妃,见她还是一脸笑意看着窗外,那笑竟然是那般的纯净,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心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孩子,别走,额娘在这儿,额娘在这儿,别抛下额娘,永琏,别把弟弟带走,把他还给我!”就在此时,床上的皇贵妃猛的跳了下来,便扑到了窗口。
魏绵奕见她要翻出窗口,便对早就呆愣住了的霜秋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将皇贵妃抱下来!”
“娘娘不要……。”霜秋这才醒悟过来,立即扑了过去。
“绵奕!”皇后靠在魏绵奕身上,脸色微微发白。
“娘娘!”魏绵奕心中担忧不已,皇后心中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了二阿哥,平日里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以免惹她伤心,此时皇后听皇贵妃喊着二阿哥的名字,心中哪里能静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等等额娘,你等等额娘啊……”皇贵妃被霜秋抱住后又哭又闹、又踢又打起来。
皇后却不让魏绵奕扶着,跌跌撞撞的到了皇贵妃身前,蹲下身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厉声道:“高慧兰,我的永琏是不是你害死的?”
“永琏……”皇贵妃呆了呆,随即猛地点头,又摇头:“不是……我只是让他去陪我的孩子,福晋您瞧见了吗,方才他们兄弟在外头看着咱们呢,我的儿子说,有哥哥陪着真好,让我也去陪他,对……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皇贵妃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皇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跌坐在了地上,神情之中没有恨意,只有无尽的悲戚。
“娘娘,皇贵妃她神志不清,您不要听她的!”魏绵奕心中一疼,便柔声道。
“不……是我……是我害了他们……”皇后眼中的泪水却汹涌而出,
若不是她当初带着永琏去看皇贵妃,永琏又怎会不小心撞到了皇贵妃,让她早产,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这些年来,皇贵妃恨她,一直与她作对,她可以忍,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何皇贵妃要害死她的永琏,永琏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便要报仇,也应该找她才是啊。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要皇贵妃亲口承认。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片刻之后,霜秋便背着皇贵妃进了寝殿来。
“快去请太医,快去!”霜秋对身后的冯清州吼道。
冯清州立即跑了出去。
魏绵奕这才看见皇贵妃额头受了伤,脸上全是血。
“这……这是怎么了?皇后颤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方才跌到了,撞到了台阶上。”霜秋泣声道。
就在此时,皇贵妃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屋里,才虚弱的喊道:“皇后……”
“你们退下!”皇后扫了众人,沉声道。
“是!”魏绵奕立即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皇后……。”皇贵妃看着皇后伸出了手。
皇后走上去,坐到了床边,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用锦帕捂住了她额头上的伤口,颤声道:“你挺住了,太医就要来了!”
“我不行了……”皇贵妃微微摇头。
“别说丧气话,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想要这皇后之位吗?”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
“皇后……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可曾让永琏推了我?”这是皇贵妃心中最耿耿于怀之事,若不弄个清楚,她死不瞑目。
“蕙兰,我从未让永琏去推你,永琏不过三岁,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知晓的,永琏一直十分喜欢你,王府众多姬妾中,他唯独喊你姨娘,他吵着要去看你,我便带了他去,哪知会出事儿。”皇后泣声道。
皇贵妃闻言也是泪流满面:“皇后……我对不住你,我当初不该……不该给永琏下毒,我后悔了,我给他下毒之后我就后悔了……”
“真的是你下了毒?”皇后满脸不可置信,无尽的恨意瞬间湮灭了她,她拼命的摇晃着皇贵妃,厉声道:“永琏那般的喜欢你,除了我这个额娘,他对你最好,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皇贵妃也被逼急了,吼道:“我也不想的……不想的,永琏那孩子打小便喜欢缠着我,即便我的孩子死是被他害的,可我并未曾真让他抵命,那一日……他从上书房出来,我带着他去御花园玩……他对我说,他好想生病,病了就不必去上书房,不必去箭亭,病了你便会把他当做宝贝,他还那么小,我看着他可怜,一时又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儿子,昏了头,便给他吃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