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且去开便是了,至于退烧一事,在下会想办法的。”心中着急着想让自家的小媳妇服药,谢之欢的说的有些极快,目光一直就落在鱼乐身上。
昨一夜,鱼乐尚且还在自己的怀中说着甜言蜜语,今夜,却病倒了在床榻上。
“这病来得凶险,郎君心中还是需得明白”沉默了一会,老大夫忍不住的提醒道活了大半辈子的,他最怕啊,便是这世间之人看不透生死。
这看不透生死的人,最是闹心了彼时,老大夫有些惆怅这么就诊了这病娘子。
是夜,夜色沉沉,月色半明。
黑色的药汁冒着热气,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
谢之欢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抱起了床榻上的小媳妇,想也不想,直接饮了一口汤药,而后一个垂首,直接吻住了鱼乐的唇。
口中的药一点一点的喂入鱼乐的腹中,如此往复数次,一碗汤药终于是见了底,只是小媳妇高烧却依旧没有消退下去的迹象。
烧红的炭火,令得屋内温度高的不像话谢之欢瞧着床榻上的鱼乐,褪去了身上的外衣,随后直接上了榻。
眼中的焦虑直接表露了谢之欢的心思,他抵着鱼乐的脑袋上,心乱如麻。
这一夜,谢之欢一夜未眠,一直煎熬到了次日此间,他的目光流连在鱼乐身上,恍惚间,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世间之事,不是事事都能如他所愿
“鱼乐,你莫要丢下夫子一人”伏在鱼乐的耳边,谢之欢低沉而又沉重道。
他一人走的路真的太多了,这一次,他想携手一人,将泠泠山水走遍,经年无所独。“夫子真的很喜欢鱼乐,今生也只会喜欢鱼乐一人你若在,夫子今生都会欢喜至极,可若是你不在了,夫子不会欢喜的鱼乐你和夫子拜过天地的,我从未想过要舍弃你,你如何能舍弃了夫子?”安
静得好一会的房间内,再次响起了谢之欢的声音,带着诉不尽的柔情和缱绻。
可这屋内回应他的,就只是无尽的孤寂他的枕边人,依旧浑浑噩噩的昏迷着。“其实,鱼乐的烤肉很好吃,夫子还想再吃,若是吃不到的,日后会馋一辈子还有,夫子还未穿够鱼乐做的里衣,鱼乐也只给夫子做了一件而已”断断续续的说着,谢之欢很希望自己说的话,能够唤醒
昏迷中的鱼乐,哪怕,就是看自己一眼。
就一眼,也好。
无边的沉默,成了看不见的黑,将谢之欢紧紧的束缚着,难以呼吸,心痛难忍。
谢之欢想,他喜欢了鱼乐,不知道何时,就是喜欢上了只要她在他的身旁,他便开心可若她不在他身边,他心中的悲伤,就如此时。
且,他还舍不得忘了她。
他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人如今将鱼乐放入,此生,哪里还能在将其他人置入其中?她是他的心肝,失了她,大抵这一世便是行尸走肉了。
“鱼乐会好的,不过便是受寒了而已鱼乐不会离开夫子的,可是?”忽然,谢之欢瞧着床榻上的人,认真的询问道。
那模样,好似鱼乐会回应他一般。又是片刻,谢之欢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鱼乐,你不会离开我的。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出现了,成了你的浮木如今,轮到我无助了,你也须得成了我的浮木,如此,才能互不相欠!不然,日
后到了十八层地狱,我定然是要向阎罗要一个公道的。怎的,你欠了我的,还就可以不还了。”
此时,谢之欢已经是有些语无伦次了原本理智的人,在此刻,也混沌了。
不想,他真的不想身旁的枕边人就如此离开
白梨胜雪,明月清明,花开陌上这些景色,他未曾同她见过,心如何能平?
“鱼乐,你可是我的娘子,你说过,要与我洞房,也说过要与儿孙满堂,你可莫要忘记”不知道说了多少的话,谢之欢就是一只倔强的说着,他只奢求鱼乐能听到,然后撑下去。
只要她撑下去了,那么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还会有,若不然,此生的缘分怕是走到了尽头了。
当天大亮的时候,日光透过窗户缝射进屋内的时候,床榻上的两人已经是湿得不成样子了,一床锦被,拧一拧,都可以拧出不少的汗水来。
谢之欢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鱼乐的脑袋上,没有灼热的温度,脸色亦是不是那么的通红。
当即,谢之欢松了一口气。
终究,是一场虚惊而他亦是庆幸,是一场虚惊。
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店小二便乖顺的要什么给什么不一会,一桶热水被备好了。
出了一身的汗,谢之欢不敢耽搁,利落的褪去了鱼乐衣裳,而后伸手一抱,怀中的小媳妇稳稳当当的入了怀中。
谢之欢一只手一直扶着鱼乐的后背,让她不至于落入水中而另外的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清洗着她的身子。
水汽氤氲,将鱼乐的脸颊染得红润,谢之欢不敢多瞧,只手脚越发的快。
洗去了一身的湿黏,谢之欢亦是手把手的给鱼乐穿上衣裳,而后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一身锦被也盖到严严实实的。
锦被原是先换过了的,至于昨夜盖得湿透了的锦被,则是被小儿取走了。
马不停蹄的,谢之欢再次请来了昨日的老大夫,诊了脉,开了药一切又是开始朝着好的迹象走了去。
至于昨日的一切,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小媳妇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黄昏的时候,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