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望着长孙行决然远去的背影,慕容媛放声大哭……
侍女金摇把慕容媛搀回房中,劝道:“少夫人,您且忍一忍,时日还长,怎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我不要做最后的胜利者,我只想让他爱我,疼我!”慕容媛捶着被子大哭,“我也是个女人,跟杜若一样是如花的年龄。可如此被人踩在脚底,你让我怎么忍!她夺了原本该是我的丈夫,占了原本属于我发号施令的家,她还活得那么风生水起,凭什么!”
金摇赶紧关好门窗,对慕容媛道:“少夫人,您都四个月的身孕了,可不敢生气!您有孩子,还怕什么!孩子一落地,稳稳当当的长公子!即便杜若生一群孩子,也得乖乖听您儿子的话。到那时,整个府中您说了算,想怎么整他们就怎么整,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慕容媛被金摇哄得心旌荡漾。
可是熄了灯,当心神沉于一片黑暗寂静中时,想象着杜若躺在长孙行怀中的安然和幸福,再比较自己冷衾独眠的凄惨,她又禁不住哭起来……
第二天她不想早起去给公婆请安,想起婆婆说过“我儿子媳妇”的话,她就恨!
她恨这里所有的人,恨苍天不公,恨命运无情……
金摇还是劝她且忍一时,她才慢吞吞起床梳洗,然后一百个不情愿地出了院子。
前边传来一阵笑声,是杜若和长孙行!
慕容媛急忙躲在廊檐拐角处,朝笑声处看去:长孙行在花丛间摘下一朵鲜花,轻轻插在杜若发髻上,又拉着她在池水边照影子。
杜若吃吃笑着捶打长孙行:“行哥,别闹了,丑死了!”
长孙行作势要把杜若推下去,杜若吓得往长孙行怀里钻,二人哈哈笑着闹做一团……
慕容媛靠在墙上,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滚滚而下……
金摇扶着她赶紧离开,她知道主子是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慕容媛一把推开她,转身朝后院跑去……
慕容媛一口气奔进后院马厩,从马夫手中夺过缰绳,翻身就要上马!
金摇拽住她求道:“少夫人,少夫人,不能啊,您不能再骑马了,您有孩子呢!”
慕容媛憋着一口恶气,哪里能听得进丫头的劝告,她摔开金摇的手,把金摇推了个趔趄,踩蹬上马,催马出了院子……
金摇爬起来就往前院跑,花园里找不到,她又冲进杜若的院子,玉魂冰魄拦住她,她跪在当院喊:“公子,少夫人在后院骑马,您快去看看啊!”
杜若吃了一惊,推着长孙行:“快去——”
长孙行赶到后院的时候,慕容媛正在马场上飞奔。
长孙行喝道:“你不要命了,下来!”
慕容媛哭道:“我要不要命,跟你有什么关系?”
长孙行打个长长的唿哨,那马渐渐停了下来,任慕容媛怎么驱赶鞭打,都无济于事。
她愤愤地从马上跳下,金摇赶紧扶着她:“少夫人,您没事吧?”
慕容媛气愤地盯着杜若道:“我没事,我是一棵没人疼没人问的草,比不得娇嫩的鲜花,动不动就会掉孩子!”
长孙行道:“慕容媛,我劝你是为你好,别再指桑骂槐!”
他拉着杜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慕容媛看着他们的身影,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金摇把她扶回房里,慕容媛狂怒不已,把屋子里能摔能砸的统统毁掉了。
金摇劝不住她,任她疯狂!
慕容媛只觉得一股郁气像粗粝的棒子在胸中搅动,搅得心都揪起来了。那股郁气直通通往下走,她的肚子剧烈地痛了一下,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
次日,萃曦宫。
“什么?成形的男胎?媛儿身体强壮,何况都四个月了,怎么会掉?”慕容婵对着长孙行大吼,她从来没有在臣子面前这样失态过。
长孙行道:“她自己到后院骑马……”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去骑马?你告诉我!”慕容婵的手指头因愤怒而颤抖,“我把自己的亲妹妹交给你,是看你人品好,是信得过你,你不能对不起媛儿!”
长孙行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慕容婵知道他还对赐婚耿耿于怀,努力平息一下火气,好言劝道:“你喜欢杜若,我不反对。既然成婚了,媛儿就是你的妻。她在你家里,人生地不熟,你不疼她谁疼她?你不保护她谁来保护她?她怀的是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太过分了!”
长孙行离开萃曦宫,闷闷地回到家。
杜若看他脸色不好,知道在宫里受了指责,便劝他去看看慕容媛,长孙行吐出两个字:“报应!”
杜若端过一杯茶递给他:“行哥,心里知道就行了。别再这样说了,我也失去了孩子,焉知不是上天报应?”
她接过空茶杯,把他拉起来,推到门外:“去看看她吧,家和万事兴,对你我都好。”
长孙行骂道:“没良心的女人!你不怕我不回来?”
杜若笑道:“我怕你回来!去吧,我要和秋先生盘盘帐,忙着呢。”
伍坚至和长孙行到宋国去请凌秋寒救治杜若,南方的生意就留给伍坚至。凌秋寒到北国后,治好了杜若的病,开始接管伍坚至之前在北国都城的那一摊子。
杜若跟秋先生一样,是生意上的行家,只是因为身份的顾忌,她不能出头露面,所以所有的生意都归属于一个虚拟的名字:梁忠。
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