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也正在紧张商议。
元韶道:“陛下传司空大人和齐项议事,一定是针对红河城之事的。他不会轻易相信一封军报。先生,我们该怎么做?”
荀岐道:“军报是伏卢兆传的,伏卢兆自会应付。他们父子是一对儿贪婪的狐狸,既想独霸军功占个大便宜,又想巴结瑞王以图长远。得便宜又卖乖的事,他们干了不是一次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朝廷的人。”
子初道:“瑞王,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下一步要做什么?”
荀岐道:“我们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奚盍进了左右大营,城外这一块儿不用担心。子襢公子没有子衿的扶持,也就是个墙头草,所以皇城御林军、卫尉营和左右屯军营都在瑞王的掌控之中,整个京城的兵力都是瑞王说了算。大网撒开,只等元嗣入网。”
元韶担心道:“虽说我在兵力上可以掌控京城,但是,执政的毕竟是皇帝啊?”
荀岐道:“瑞王不用担心。元韬子衿之死必定会让皇帝方寸大乱,大受刺激,这对您是有益无害的。”
“何况,还有一个极大的机会可以利用!”荀岐压低声音,“元韬灵柩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而且按规制应该停灵城郊。元嗣有极大可能要冒险去祭奠儿子,因此,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机会。他一旦出现,就插翅难飞!”
子初兴奋道:“好极了!”
元韶冷笑道:“把元清也召回来吧,那个清闲王爷也该回来了,元韬的丧事得让他出头露面呢!”
城南小院,是鸣凰曾经住过的地方。她并不陌生。
梅生没有以前的丰腴润泽,很憔悴的样子。鸣凰怜惜地拉起她的手,一起进屋。
梅生道:“子襢说你要来,可把我高兴坏了,我一个人住这里,还真是孤单。”
鸣凰听她说话语气,虽不似以前,但欢快了不少,也很开心。家族蒙难的痛苦她深有体会,她们是同病相怜的姐妹。
梅生仔细打量着她的身形,啧啧称赞:“阿嫂,您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的,这么大啊!”
绘娘等人都笑了。
鸣凰瞅瞅屋子,炭笼香薰,笔墨纸砚,琴棋丹青,一应俱全。她夸道:“我总觉得子襢是个被惯坏的花花公子,想不到还真是细心,为你准备得这么齐备!”
她拉着梅生的手,悄声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还不赶紧嫁过来!”
梅生羞涩地低下头。
子襢在院子里说话:“姐姐来了,就住些日子吧!”
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侍女为他脱去斗篷。
他对鸣凰道:“姐姐住些日子,也好宽宽梅生的心。”
鸣凰道:“子襢,我都嫉妒死梅生了!怎么找这么好一个体贴的郎君,可比你那冷冰冰的长兄强到天上去了!”
子襢勉强笑笑:“是啊……哦,不是,我比不了长兄!”
梅生很奇怪地问:“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子襢躲开梅生的手:“别这样,姐姐看着呢!外边风大,我骑马跑得快,沙土迷眼了。”
鸣凰故意捂了眼睛:“不看不看,人家小两口亲热,看不得,都把眼睛捂住。”
梅生便轻轻打鸣凰,子襢道:“姐姐,你安心住下。我把卫兵警戒都安排好了,放心就是。”
他说着,拿过斗篷,梅生给他细心系好带子,叮嘱道:“小心些,听墨香说京城很乱,不太平,你可要注意自己。”
子襢向她们点点头,走了。
梅生倚在门口,从棉布帘缝里看着子襢的身影离去。
鸣凰笑道:“呦呦呦,瞧瞧,人家小别胜新婚,眼前这位还未婚呢,便不忍小别离了!”
梅生被耍得红了脸,分辩道:“不是,我觉得子襢跟以往不一样,怪怪的!”
鸣凰也说不出子襢怪在哪里,只觉得他对人似乎更体贴更细心了。大概是因为孤苦无依的梅生罢,鸣凰想。
一阵钟声缈缈响起,鸣凰问:“这附近有寺院啊?”
梅生点头道:“离这里不远,有座归明寺。据说凶死冤死的人是进不了幽冥所的,只能在阴阳两界游荡,成为孤魂野鬼。归明寺菩萨十分神通灵验,能安魂收魄,使死者安宁。”
鸣凰心里一动,她想起自己的祖母和父母。
在小院里住了五六日,这天晚上,鸣凰刚睡下,便见子衿身着战甲走进屋子。
鸣凰惊喜,要起身,被子衿按住:“别动,外边冷,小心着凉。”
子衿自己解下战甲,换上素净白衫,坐在床沿,轻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孩子们,爹走了!”
说完起身便出去,鸣凰喊道:“哥哥,哥哥……”
白色的身影连头都没回,飘然而去……
“哥哥,哥哥,子衿哥哥”
“少夫人,少夫人……”她被绘娘唤醒,茫然地往门口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绘娘给她拭着头上的冷汗:“少夫人,又做噩梦了!”
鸣凰躺下来,痴痴地望着帐子:“绘娘,公子回来了!他没事吧?”
绘娘劝道:“少夫人自怀孕后,经常做乱七八糟的梦,不都没事嘛。先生说了,这叫内心烦扰,六神不安,让您安安静静好好养胎,等将来生下小公子就好了。”
第二日,鸣凰心里七上八下,便与梅生商量:“今天太阳晴好,又逢鬼节,正是祭奠亲人的时节,我们去寺院给亲人上柱香吧!”
梅生犹豫不决:“子襢说不让你出门,怕有闪失。”
鸣凰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