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失火让子初恼火不已。因为修缮整理,花了一大笔钱,他整日里骂骂咧咧,鸡错狗不是的,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最可恨的是,慕容婵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的眼前就米粒儿大一片地方是不是?你的心胸能狭隘成什么样子!他处处维护你,维护你们长孙一族,你却处处跟他作对,你觉得真占了大便宜不是?”
慕容婵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斥道:“江山玉版是从你卧房里带出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子初吃了一惊,“扑通”就跪下了。
慕容婵叹道:“长孙府有我亲妹妹,你是我亲外甥,出于私心,我也和他一样,只字不提。子初,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他这一伤,瑞王就没办法让他展开京城大搜捕。欲加之罪,也患无辞啊!”
子初也有些懊悔:让子衿搜捕安王,还是他出的主意,这下子衿有十足的理由躲开了。
出宫的路上,他思忖了一路:子衿受鞭刑,好像心甘情愿,求之不得似的,为什么呢?
回到府中,他直奔子襢的院子。
子襢还在床上趴着呢,丫头们打扇的、伺候茶水的、擦脸的、喂点心的,围了一群。
子初呵呵笑道:“子襢,这香围玉裹的日子还是蛮惬意的啊!真不错!再不用卯时点名、深夜值岗了。”
子襢哼难受得哼哼唧唧,丫头们急忙给他垫枕头,抻腰腿,一通子乱忙。子初道:“就别矫情了,人家那位打了四十鞭呢,听说都坐起来了!”
“兄长,你是没挨打不知道啥滋味吧?你知道那鞭子抽在背上的感觉吗?那是生生揭掉了一层皮啊!我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哪受过这罪啊?”
子初蹲下来,盯着子襢的脸:“那晚,你怎么忽然想起去醉花楼了?”
子襢眼神放荡:“你说那里有什么勾引我?”
子初不相信:“你自从跟了他,就不敢去狭妓。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去那里,你跟王鸣凰跟元韬有什么关系?”
子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是你跟元韬约好要陷害长兄的,怎么又扯上鸣凰小姐了?”
“胡说!”子初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杀人纵火的帮凶?”
子襢大叫:“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穷疯了,要诬陷我,好让我赔你钱!娘——”
子初捂上他的嘴:“少跟我耍赖!我怎么觉得那晚的事就那么巧,巧到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傻了!”
“当然巧。我知道他被皇帝召去了,就想趁机玩儿一把;刚巧碰见几个要好的弟兄,想去偷偷荤;正巧被巡视的营管瞧见,告了状;正巧他心情不好……我好倒霉啊——我这细皮嫩肉的——”
子初捂着耳朵窜出去,留子襢一个人干嚎。
什么都没问出来,他窝着火回到自己的院子。院门口,翟乘正急得烧了尾巴的猫似的转圈。
“哎呀,公子,大事大事!”翟乘急忙忙迎过来
子初进屋,屏退服侍的人,翟乘才开口:“第一件事,是有关长生库的那笔款项,荀总管要求加十五倍利,那些商人富户不答应,有几家商铺就要开溜,您说怎么办?”
“瑞王殿下是真急了眼了!”子初冷笑道,“这笔钱在我身上背着呢,他们溜了,我到那儿去补?告诉建明寺的沙门僧,那些债户跑了,我就让寺院拿出这笔钱!”
翟乘担心道:“这……牵涉一百多家商户呢?”
子初把茶盅重重一放:“你还怕出乱子?没事,有建明寺顶着呢,找不到我们头上!倘若建明寺没个交代,娘娘还不灭了他们?”
翟乘连连点头:“好好,我立即去见建明寺!”
子初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关于养心别苑娶亲的事……”
翟乘的话没说完,子初跳起来:“娶亲?谁娶亲?”
翟乘笑道:“公子,还能有谁娶亲?自然是子衿公子了!凌秋寒亲自出马,在各大铺子采办聘礼,聘礼的规格很高呢!新娘是杜若夫人弟弟的女儿,南方人。所以养心别苑下聘之后,就要到边境迎亲!”
“好!大买卖!”子初背着手转了好几圈,喜不自胜,“真是好机会!哈哈……”
齐绾悄悄走了进来,奶娘抱着孩子跟着。
小女孩儿见到父亲,扎煞着两只雪藕般的小胳膊,要父亲抱。子初抱过女儿:“乖,好几天没见了,亲亲爹。”
齐绾见他高兴,趁机道:“夫君,长孙氏根深叶茂,凭的是子孙争气,和睦团结。您……”
子初的脸早沉了下来:“我不想听你的子曰诗云,也不想听喋喋不休的教训!”
“这不是教训!”齐绾争辩道,“醉花楼那件事,你们兄弟三个都搅进去,可不让人笑话吗?”
子初“噌”地站起来:“我跟他不是兄弟!”
齐绾忍忍气,耐心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长兄和您的聪明才智,倘能联手,长孙氏门楣岂不是更加光耀?”
“别跟我提什么长兄!”子初吼道,他把吓哭的孩子塞给奶娘,“你是谁的女人?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他说话?”
他愤怒地在屋子里走了两个来回,指着妻子威胁道:“倘若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儿子,我早把你休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子,齐绾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哭道:“有这样骄纵的父亲,我的孩子哪里会有好命!”
子初离开长孙府,着小丁小戊去找奚盍步青云王清流等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