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洗漱完毕,来到了曹彦君的房间,只见除了老曹和杂毛小道外,还有四个不同年纪的男人。
老曹给我们作介绍,老丁、易文、小戚、老五,都是他往日的铁哥们,其中易文还是以前的同门,现在做祭品店生意。我和杂毛小道跟这几个人寒暄一番,相互握手。老曹对这些老友还是有一些隐瞒,并没有把我们的目的说出来,只是说让帮忙盯着,找一找青虚。
他这些朋友也都是些爽快人,不问缘由,只是过来相帮而已。老丁年纪最大,快四十岁了,拍着胸脯说放心,老子早就看姓李的那小子不爽了,不管你们做什么,我老丁都支持你。
客套话说完,曹彦君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他这次要去温泉山庄盯着,就不陪着杂毛小道和我去赴李晴的约会了,由小戚跟着我们,其他人各有安排,盯几天,这影潭并不算大,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老丁叹气,说你又不肯让道上的兄弟出马,不然找青虚那老小子,分分钟的事情。
曹彦君摇了摇头,说不行,双方都是地头蛇,道上的人太容易走漏风声了,到时候那老小子往穷乡僻壤里面一钻,谁也找不到,就麻烦了。老五是个梳大背头的鱼贩子,说就姓李的那个吊毛,最爱享受生活了,哪里能够受得了钻山窝子的苦处?
杂毛小道摇头,说人不到绝境,是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么巨大的。
我们讨论完毕,然后下楼去,曹彦君载着老丁乘着这辆黑色suv离开,而易文、老五则去盯着老王记烧鹅店,杂毛小道自己打出租车前往约定地点,而我则跟着小戚,还有虎皮猫大人,开着一辆半旧的夏利在后面紧紧跟随。
出发之前,我们每一个人都跟只身入虎穴的杂毛小道握手,向他表达了崇高的敬意。
这凝重的气氛,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杂毛小道两个腿肚儿直打摆子。
李晴跟杂毛小道约好的地方是城市广场的南边,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跟小戚聊天。二十六岁的他在这一伙人里面算是年纪最小的,不过人很稳重。小戚是龙虎山风景区的导游,专门负责给游客介绍历史遗迹的,口才很好,说起来滔滔不绝,而且绝对不会给人话痨、自说自话的感觉,很懂得尊重别人的感受。
当我问起他是如何跟曹彦君认识的,小戚告诉我,他们几个都是古镇上的邻居或者同学,老丁那个家伙是曹彦君的远方表哥,就住在陈明班这个狗日的隔壁,后来两家为了争宅基地,结果给那狗日的下了手脚,还是曹哥帮忙找人看好的;然而这姓陈的后台极硬,没有办法,只有拖家带口的跑到了市里头。不过老丁这个人做事踏实细致,从零开始,做茶叶生意,现在也是身家几百万的人了,只是心里有一口气未消。
我说那你呢?你跟青虚又有什么仇怨?
小戚手把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说也谈不上什么仇怨,我老娘六年前的时候在街上摆摊,给陈明班这狗日的开车冲撞了,他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下车就朝着我老娘一通臭骂,还说把他车子刮坏了,要我们陪他一万块钱的修理费。我老娘不懂这些,我又在外地打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赔了,半年后,我老娘就郁郁而终了。人不是他害死的,不过这仇倒是要记上一笔的……
看着表情淡然的小戚,我默然不语,人只有经过了苦难,才能够学会成长。他能够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六年,到如今曹彦君一声招呼又断然过来,我似乎看到了一种沉默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滋长。
快意恩仇这种事情,固然是让人热血沸腾,然而倘若没有效果,反而会让自己身陷囹圄,或者遭受更大的苦难,还不如默默地等待时间,让一切变得自然而然。
只是青虚这家伙,要得做了多少生儿子没pì_yǎn的混帐事,才会惹得天怒人怨,民愤聚积啊?
一个所谓的修道之人,怎么会有这般狠毒的心思?
车子来到了城市广场,我看到杂毛小道下了出租车,然后在建筑雕像下面等待着。过了一会儿,李晴出现了,然后过来跟他寒暄了一番,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附近的超市,小半个小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重新出现在了广场上面,看样子好象都是些吃食,然后乘着那辆红色的奔驰小跑,离开了这里,朝东而去。
相比于曹彦君的驾驶技术,小戚就差劲许多,显然他并不是经常开车,而我因为反应力良好,所以车技自然比他好许多,于是到了半途,便换了座位,由我来开。
车辆一直东行,来到了一片商业区的偏僻路段,车停住了,两人进了一栋四层小楼里。
我找了地方把车停下来,看到李晴进去前,跟好几个凑巧赶到的年轻男女打招呼,然后一同走上了楼梯。杂毛小道是个小强一般强悍的人物,由不得我去担心,而做秘密工作的曹彦君早就跟我们准备好了窃听器,可以在车里听到里面的动静,随时支援。
当人影一消失在楼里,我们立刻启动了信号接收器,然后由我带上了耳机监听。
这大概是一个参与者很多的聚会,房间里放着悠扬的英文歌曲,但是闹哄哄的,各种各样的招呼声不绝于耳,我听了几分钟,感觉听不出一个头绪,那个青虚好像并没有在场,觉得有些口渴,便问小戚要不要喝水。他点头,说他去买,我把耳机递给他,说我去观察一下地形,顺便买两瓶来,要喝什么?
“绿茶吧。”小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