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谈到了他的表弟张海洋,他苦笑,说他那舅舅倒也是个蛮横的人,就是不松口,准备让那家伙入了外籍,逃避这场祸事。我说你老舅家倒是真有钱,他摇了摇头,说不谈这些,他也不想,可是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要么阻挡得粉身碎骨,要么就默默接受。
杨宇问我在家里待多久,我说不知道,可能要些日子,毕竟要把矮骡子的事情了结,我才放心离开。他说车子你先用着呗,着急还什么?我摇头说算了,丧事办完,我顶多就是宅在家里,用不着的。
杨宇似乎有话想跟我说,应该是关于黄菲,然而欲言又止,最终叹了气。
喝到最后,杨宇醉了,拉着我哭,说老子才不是靠老子混上位的呢……他说得结结巴巴,逻辑混乱,杨宇的女朋友赶紧过来扶着他。我起身告辞,一脸的歉意。他女朋友倒是个和善的人,将我送到了门口。有了肥虫子在,我倒是不会醉,不但没醉,头脑反而清晰得很。
这时候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行人也少得可怜。十月份的天气转凉,有风从北边刮来,呼呼的,我穿着白色长袖衬衫,突然感觉有些冷。走在这让我既陌生又熟悉的街头,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长长而孤独。我蹲在马路牙子旁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
酒精被体内的那个小酒鬼给缓慢地吸收了,而在酒意消退的一瞬间,我有些迷茫了。
我将何去何从?
脑袋暂时地空白了一会儿,我伸手入怀里,掏出一串晶亮的钥匙来。记忆开始瞬间涌上心头,某个日子里,我和一个女孩一起去买房子,然后我将房门钥匙交给她,委托她帮我装修,布置一个属于我们共同的家。那个家,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是在我心中,却一直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
它代表着我心中很认真地一段感情。
只可惜,那个女孩后来托人,经过几道手,最终将钥匙交还给了我。我端详着这串钥匙很久,然后站起身来,凛冽的风将我的头吹得一阵清醒。我朝着新街大步走去,在那里,有一个曾经属于我和黄菲的家。以后,它将成为我在县城的一个落脚处。累了、困了、倦了,我都可以在那个港湾歇息。
虽然,里面的女主人已经没有了。
从杨宇住处一直走到新街市,足足走了十来分钟,当我来到那栋楼房的时候,看着四楼处的窗户露出来的灯光,我突然有一些发愣,第一反应是我找错地方了。翻腾了一会儿尘封的记忆,我发现自己没来错地方,那个从窗帘处透着温暖灯光的房间,就是我的房子。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在一瞬间就热了起来。
怀着颤抖的心,我忐忑地来到楼下,缓步走上了楼道,一直来到了大三居的房门口。看着这棕红色的防盗门紧紧关闭,我掏出了钥匙,每一把上面都有黄菲用娟秀字迹作的标签。我找到了大门钥匙,然后将它捅进了锁孔里面去,轻轻一拧。
“嗒”的一声,门锁开了。
我将房门轻轻推开,然后听到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传来:“every nigs,i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