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杜撸多教授这一次的滨海之行,一共准备做五台手术,其中前面四台的患者都是运动员,最后一台的患者是勘探工作者。
眼下的这一台是第四台,患者是一名标枪运动员,因为一次训练中不慎撕裂跟腱,后经手术治疗康复,可没想到三个月后出现二次断裂。
正常情况下,跟腱在断裂后经过手术治疗康复,会有二次断裂的可能,统计的概率的达到10-15,一般术后的3个月到6个月是二断的高发期。
原因是断裂的跟腱在经过治疗后,会变粗,但是其柔韧性与正常的跟腱相比差了很多,因此在从事剧烈运动的时候,如果热身不够,又或者是对跟腱的保护不足,就会造成二次断裂。
这位标枪运动员显然遇到了这个情况,跟腱再次断裂,手术难度很大,主要是恢复的难度大且麻烦,康复时间会变得非常漫长。
张少白虽然做的跟腱重建不少,可是这还是他第二次做二次断裂的缝合。
在附属医院的时候也遇到一个,不过那是一个中年人,对预后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恢复过来,正常行走没有问题就足够了,所以张少白做起那个手术完全没压力。
可是眼前的这个患者,却是专业运动员,对于手术预后的要求和普通人不同,所以白人医生制定下来的手术方案自然对预后也有更高的要求。
因为患者是二次断裂,他在第一次断裂时进行过手术治疗,已经对断裂部位的跟腱有所修建,这时再次断裂,跟腱断端已经长度不足,不能对接吻合。
因此,按照白人医生制定的方案,要将患者的比目鱼肌与腓肠肌合成的小腿三头肌,倒转一部分当做跟腱,延长出来与远端断裂的跟腱相吻合,最后再取同侧阔筋膜,包裹整个重建好的跟腱三头肌的倒转部分。
其实,用一句话来说,整个手术方案就是移植阔筋膜,修复病人二次断裂的跟腱。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对术者的能力有极高的要求。
因为手术的过程中,术者不但要避免破坏软组织,防止术后感染、坏死等情况发生,更要对患处周围的神经和血管进行精密、细致的吻合,最大程度的保证重建后的跟腱部分能够存活。
张少白对整个手术方案了然于胸,切开一个漂亮的长s形口子后,直接开始对跟腱进行清创,修剪断裂的跟腱部分。
像这种自发性断裂,一般两个断端都是呈马尾状的,张少白毫不犹豫,直接将马尾状的部分剪短,一一清理出来。
而且,张少白还特地向远、近两端更向上的位置修剪了一下,把第一次缝合的部分都清理干净。
看着张少白这么毫不犹豫的动作,作为一助的陈克凡忍不住看了张少白一眼。
这一刻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从鹏市来的年轻人可真够大胆的,大胆到了近乎莽撞的地步。
就连没有撕开的跟腱部分都敢动刀剪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敢做到的,至少陈克凡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使是一些天赋过人的年轻医生,也不敢这么做。
可张少白就是做了,没有一点犹豫。
这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鲁莽呢?
陈克凡一边想,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看见张少白做好清创后,已经开始摆弄比目鱼肌和腓肠肌。
陈克凡忍不住轻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一直站在张少白的身边,什么都没做,就连平时需要人拉钩保持术野,今天也因为一助是他而改成自动的了,所以他很有点无所事事。
张少白没想到陈克凡会突然这么问,他其实把对方当成是来监督手术的大佬,并没准备让对方动手的。
要知道在附属医院,通常一个新人医生刚开始主刀手术的时候,一助的位置总会站着某位大佬,说是来辅助,其实就是监督,算是老带新、传帮带的一种方式。
不过现在对方既然这么问,也不好再不理会,张少白只能想了想,问道:“接下来我要用三头肌倒行对街远端,你能帮我吗?”
“可以。”
陈克凡答应得很爽快,立即对器械护士要求:“镊子。”
没等器械护士有所动作,张少白已经先开口了:“不用镊子……嗯,抽吸。”
“嗯?”
陈克凡怔了一怔,器械护士同样怔了一怔。
当然,同时怔了一怔的还有站在周围安静围观的年轻人们,以及帮忙抽吸的云姗。
张少白趁着云姗抽吸的空档,对陈克凡解释道:“用镊子有可能伤害周边的软组织,更有可能引起术后感染,我们尽量不要用。”
张少白这是跟卡特杜撸多学来的,他见识过白人医生的技术后,觉得这个术中尽量不用镊子或者细镊的好习惯有必要学下来,所以这也成了他现在对自己的要求。
陈克凡教授听完后,深深的看了张少白一眼,点头回答:“好!”
说完,他很老实的向器械护士换了一把手术剪。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着张少白,忍不住流露出满目的不可思议。
尼玛要不要这么牛?
连陈克凡教授在手术台前都必须听你的指挥,知不知道传出去你真会上天的?
当然,他们暗暗惊讶的的同时,也觉得张少白这么不客气的指使这么一位大佬,实在太张狂了。
就连那个见多识广的器械护士,递剪刀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看张少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