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野地乂闻言恍然大悟。
对于风井野的幻术造诣他早有耳闻。在之前,长野渡是在他面前大肆赞扬过风井野的幻术高超,声称在整个玉藻大社内,风井野的幻术也绝对称得上顶尖一流。
本来他对于这些话并没有听在心里,以为只是长野渡对于朋友的一种吹嘘罢了。而今天听到老人的解释,他这才清楚,风井野的幻术水平果然极为强横。
以逆转因果的咒术与幻术相结合所缔造出的真幻之境,这种构造说起来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异常的困难。在虚幻之物上附着真实的因果律,这需要施术者对于真与幻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
在整个玉藻大社内,真正走到这一步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
老人看着宗野地乂恍然大悟的样子,轻声一笑,继续道“所以只要林景吾身处这个幻境内,他所看到的未来就完全由风井野所掌控,这么一来他所依仗的探虚也就彻底废了。”
“本来他能看透一分半以内的未来,凭借所看到的信息来进行算计,调转着一分半以内的因果关系,从而使得一分半以后的未来成为如他所愿的定数。”
“而在风井野的幻境内,一切都由他所操控,林景吾所能看到的一分半的未来全是风井野所想让他看到的。一分半之后,在下一次探虚发动之前,等待他便是步步杀机。”
老人看着面前的光幕淡然一笑,“如果说探虚是窃取了天的权能,那么在这个幻境内,风井野便是天”
废墟之间,幻境之中。
风井野张狂的笑声荡在刀刃寒光之间,无尽的刀光扬起,如雨一般落下。
林景吾脸色苍白,身子踉踉跄跄,险之又险的避开攻击。
他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残破不堪。虽然凭借着随身携带的速治疗喷雾勉强止住了胸口的血,但伤口实在太重,以至于他在躲闪之间只要稍有发力就会感受到穿胸刺骨的疼痛。
探虚的弱已经完全被对方所清楚,一分半之后的那三十秒充满杀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刀刃所伤,血溅大地。
这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眼睛传来一阵酸痛,光影中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他明白眼睛已经要承受不住频繁使用探虚所带来的压力。
再过不久,他很可能无法再看到未来。
到了那时,遍体鳞伤的他在这刀境之中只能任其宰割。
闪身躲过一片刀光,林景吾脸色一白,由于发力过猛不小心扯动胸口伤口。那撕裂般疼痛让他呼吸一紧,闪躲的动作一滞,小腿被刀刃划过,带起一道血光。
咬着牙忍住伤痛,脚下电光闪烁,他狼狈不堪的滚向一旁,躲过了第二波攻击。
风井野见此,阴冷的笑声传来,充满着嘲讽,耻笑。
“怎么突然像条狗一样在打滚”
“刚才的自信呢”
“你不是说杀我易如反掌吗来啊来杀我啊”
“林景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那一天简直一模一样只能像狗一样狼狈的跪在我面前。”
林景吾面无表情,对于风井野的嘲讽他置若罔闻。
从开始短暂的恐慌之后,他便冷静下来。即使在这段时间里他时刻面临着危机,几次差死亡,可他依旧很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他的心已然冷若冰清。
他在思考,在冷静的决断。
只要能够看透幻境,他就能赢。
看透幻境,看到真正的未来,他就结束这一切
冷静的躲避着刀刃攻击,即使偶尔被刀刃划到,他也只是微微一皱眉。
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他在思考,在忆。关于探虚的一切,关于探虚真正的能力。
探虚探知虚无。
何为虚无不可知为虚无,不可明为虚无,不可言为虚无。
探知虚无,化不可知为可知,化不可言为可言,化不可明为可明。将虚无的一切看透,便作现实,这才能称得上为探知虚无。
而做到这一步也不过是迈出了探虚的第一步而已。
林景吾的脑海里,老师曾经的教诲浮现。
那自信的目光他至今都难忘,比太阳都耀眼,仿若能够看透一切。
“探虚之眼世间只能你我二人掌有,我自开启探虚后,先明未来,后算未来,直到我能够编制未来时,我才以天师之名行走在世间。”
“天师天地之师,只有掌握着天地间所有的变化,方才能称得上为天地之师”
“而掌握天地这世间几乎没有生灵能够做到。那道人做不到,那武夫做不到,那帝女做不到,甚至那些自古传颂的神明也都做不到。”
“但这些做不到的生灵中却不包含我”
“我若豁出一切,挥手间可令天地变色,弹指间可改数百年沧桑变化。”
“只要我这双眼还能视物天地一切都毫无秘密可言。”
“景吾想要真正的掌握探虚,你要记住这句话,明白这句话。”
“你眼前看到的终究是表象,即使它是实际存在的,真实发生在你的眼前,可它依旧是表象”
“探虚之眼真正的能力,不是探知表象,推算表象,而是看到表象下的真相,从而明白万物之间的因果关系。”
“这天地,这万物,过去,现在,未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一条条因果穿织而成。”
“世界不过一块大布,因果为线而已。”
“或许你现在还不清楚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