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盯着摔成几瓣的玉佩, 萧鸿顺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堂兄上前捡拾起残渣, 才猛然神, 红着眼睛冲上去“混账,这是父皇亲手送的竖子尔敢我和你拼了”
话音没落, 便被家丁一把扣住, 死死按压在地上, 挣扎不得。
“赶紧把他们捆起来,注意, 那个懂些功夫”朝着萧逸扬扬下巴,柳平生忌惮的退到仆从之后“先扔去柴房饿几天,搜搜身, 手脚都绑紧了”
下意识望向长安,见她果真无所动作,甚至还配合的掏出各种小物件,萧逸额角一跳, 终于信了她全不做主的说辞。
区区十几护院,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可若这么闯出去, 却等于心虚, 坐实了冒充皇子的罪名。到时有理也变没理, 纵使后翻案, 终究要失脸面, 徒惹人笑。
何况,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拖油**小九废柴苏玄参和非暴力不合作的陆长安
心念电转,萧逸放弃抵抗,冷冷瞧着柳平生“多说无益,但我奉劝你客气些,莫让整个柳家都随你遭殃”
他气质冷冽,本就极有威势,此刻漠然说出这话,配着高高在上的神情,当真很能唬人。
可惜,对面的却是个混不吝。
“还有力气放狠话把他给我多捆几圈”柳平生嗤一声,流里流气的笑道“咱们柳家就不劳九殿下费心了,我可是皇上他二大爷呢哈哈哈”
狼狈的叫人拖进柴房,“砰”的锁了门后,光线倏然暗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
“呸,呸呸,有东西飘我嘴里了”萧鸿顺咕噜噜的翻滚一圈,用力挣了两下“居然就这么进来了,真是的,萧世子你怎么不反抗啊”
有求于人叫“堂兄”,没用便唤“萧世子”,萧逸撇撇嘴,微不可查的冷哼一声“之后如何顶着假冒皇子的罪名东躲西藏,人人喊打”
萧鸿顺一噎,想清楚后又恢复底气“你可是大梁年轻有前途的将军大人,收拾那几个混混还在话下把他们全打趴下,然后我们翻身做主找知县,这不结了”
“九殿下未免太天真了。”黎平听得无语,忍不住开口辩护“都道双拳难敌四手,我家世子再厉害也非神仙,闯出去没问题,全打趴下什么的”
顿了顿,他续道“而且那些不是混混,出手颇得章法,显见是练过,一般人比不了”
“行了行了”萧鸿顺气弱的咕哝“我只随口一说”
“去你那边了。”长安蓦地插言“跑得很。”
后知后觉发现她是在与自己说话,萧鸿顺狐疑“什么”
话音未落,尖细的“吱吱”声突然从旁侧响起,几个软乎乎的温热肉团挤入身下,速从他胸前横过,扑簌簌的钻到发霉的干草垛里,藏进深处,不见了。
怔怔呆了半晌,萧鸿顺的脸色“刷”的惨白,只觉浑身麻酥酥的,仿佛覆满了蠕动的软体生物。
“老老老鼠”哆哆嗦嗦的颤声惊呼,他疯狂扭动身体欲后退,不想却离那躲着老鼠的草垛子愈发近“堂兄堂兄,黎平,陆长安,你们看到了吗这里竟有老鼠”
“老鼠怎么了”三七小声嘀咕“又不是吃人的猛兽,至于么。”
“啊啊啊来人,救命,这里有老鼠”萧鸿顺吓得不行,扯起嗓子不停嚎叫“老鼠会咬人的,在肉皮子上啃出一个个小窟窿救命啊我不要在这儿,放我出去”
他的嚎叫打着旋儿,幽幽的传出老远,却没一句应,连个骂声也无。
这柴房位于柳府的东北角落,偏僻冷清,周围植着高大乔木,除了邻近挨着的连牌额都没有的破败院落外,再无一丝人迹。
柳来旺的原配妻子傅氏,便是住在此处,常年礼佛。
穿过野草疯长的前庭,家具陈旧的花厅中央,此刻却放着个简陋的白木棺。窗子外高高悬着引魂的白幡,随着冷风猎猎飘荡,乍一看阴暗晦气,打从心底让人发凉。
一身缟素的傅氏正坐在棺材一头,满脸慈爱的轻抚着棺盖,絮絮讲着柳燕儿幼时的趣事,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在摸着女儿柔软的长发。
“娘亲的乖乖宝贝,你千万要慢走,待娘给你寻个如意郎君,咱们三口再一起上路。燕儿听话,还记得以前答应过娘的吗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丫鬟秋菊拎着食盒,甫一踏进花厅就听到这首童谣,忍不住瑟缩一下,暗暗打个寒颤。
夫人是体贴柔顺,可大姑娘死后却似变了个人般,独个在夜里一把火烧了佛堂之后虽也轻声细语,但总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比如现在,明明语气神态慈爱温柔,可
可她摸着的,却是一具装有死人的棺材啊
察觉到外人靠近,傅氏警觉的抬头,看清是一直服侍自己的丫鬟后,复又缓和了神色“我好像听见外面有男人在叫,怎么事都吵着我的燕儿了”
大概是悲伤过度,夫人近时不时便要提提大姑娘,好像她还活着一样。秋菊虽然有瘆,但也习惯了,因此毫不奇怪“听说是大少爷抓了些不长眼的,关在柴房里,打算先饿几天呢。”
饿几天,打一顿,扔出去,甚者就此打死,这是柳平生对付人的一贯套路,大家早晓得了。
“这也太不消停了,”傅氏不满的蹙起眉“再这样,我们燕儿都该醒了”
下意识瞄了眼棺材,秋菊轻微的颤抖一下,往花厅进的脚步一滞,找了个借口“今日天气晴好,夫人可要在院中进食”
见她不为所动,秋菊咬咬唇,硬着头皮涩声道“若您在这儿,离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