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她只喜欢好看的。”他一派淡然的指指自己:“比如——”
“你们在说什么?”
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二人一跳。
慌慌张张的收回手,萧逸不自在的偏过身:“你不是休息嘛,怎么过来了?”
狐疑的瞧他一眼,长安高高的挑起一边眉:“你在干什么坏事?”
“没、我才没有,你别乱说!”萧逸轻咳一声:“我们正在谈lùn_gōng事。”
接到他的眼色,韩信心中狂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对,公事,很重要!”
唇角微撇,长安懒得戳穿:“是苏玄参引你来的?”
“我只晓得,那医者姓苏。”韩信努力回忆:“他生得白白净净,又高又瘦,跟个竹竿似的。本人话不多,那小厮却啰嗦得要命,事儿多得像个娘们……”
“他病了?”
“何止是病?差点病死!他刚拿出手书便倒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人命了……”
“现在呢?”想到他爱告状的老爹苏牧,萧逸下意识按住肩膀,骨头仿佛仍在疼痛:“人没事吧?”
“不清楚。”韩信光棍的一摊手:“听闻你有危险,我哪还有心思关注旁的?若是在我的辖区出事,王府还不得劈了我呀?!”
“如果苏玄参出事,他老爹一样会劈了你。”萧逸凉凉道:“你到底怎么处理的?”
“扔他去殷家了。”见他两个不似儿戏,韩信后知后觉的开始不安:“殷氏乃北地有名的杏林世家。他们说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这样啊……”长安摸摸下巴:“如此,且看他的命了。”
苏玄参命中有一大劫,过得去就余生顺遂,过不去则会逝于英年。她只依稀感到他的生死劫将至,却没想到,居然与自己有关。
若她没去京都,若她没带他走,若她不把他留在古寒县……
所以,究竟是她窥破命运,还是命运注定了这一切的发生?
“你在发什么呆?”萧逸伸手在她眼前比了比:“担心他?”
唇瓣微抿,长安摇摇头:“明日立刻启程。”
“不行。”萧逸断然拒绝:“最近都没好好休息过,起码要等到三天后。”
“两天。”
“三天!”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也没与你商量!”
“你们……”
缩着脖子搓搓手,韩信实在没想到,萧垂文看上的女人竟然这么有主意,“那个,你们别吵了……折中一下,两天半后出发,如何?”
“偏你是好人!”
望着长安坚定的面孔,心知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萧逸又无奈又郁闷,只得恨恨作罢。
——
这些日子吃住在黄家,虽然对黄义仁无甚好感,可出于礼貌,长安一行还是打算备礼去道谢。
恰巧,“外出游玩”的黄义仁协同夫人钱氏,姗姗登门拜访。
“小民叩见九殿下、世子殿下。”郑重的跪地下拜,他的态度又与之前不同。长安冷眼瞧着,这人初时高傲骄矜,之后听说他们得罪了当地官员,立时借口游玩,远远避开;眼下一切明朗,晓得姓萧的两个身份贵重,他马上又贴过来……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他家老仆害得她几个丢尽脸面,这却不能忍。
心思一转,长安突然起身,“钱夫人,他们男人聊的这些好生无趣,走,我带你去转转吧。”
钱青雀早有此意,闻言也不犹豫,笑眯眯的和她去到了园子。
许是确认胎儿安稳,她的性子开朗了不少,只是那股清高又天真的傻气仍未散去。
东拉西扯的随便聊了几句,长安站定脚步:“这里,你不知晓吧?”
她早察觉了,钱氏对此处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好奇,看样子不像来过。
“的确不知。”钱青雀扬扬下巴:“但我夫君的宅子多了,不是每幢我都去过的。”
“昔时汉武帝想金屋藏娇,我以为此举甚是风雅,你觉得呢?”笑眯眯的掐下朵花,长安放到鼻端嗅了嗅:“你夫君宅院无数,财大气粗,我可真是羡慕呢~”
眼见她面有怒色,魂不守舍,长安晓得目的达到,便不再废话,拉着她又转了回去。
应酬一番后送走他们,萧逸很是不解:“你与钱氏说了什么?”明明进门前还是恩爱夫妻,怎么走时就有了反目的征兆?
“我对她暗示,黄义仁可能移情别恋,买这宅子是养外室的。”
“吼,你怎么这么缺德?!”萧鸿顺第一个跳了起来:“挑拨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瞧瞧,世人眼中的‘好夫妻’究竟如何。”长安面色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他们当真心心相印,这便只是个笑话,微不足道。”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韩信咂咂嘴,又瞥了萧逸一眼。性子硬,肚肠黑,老萧以后可有得过了。
“我没想刻意拆散他们,只是先前这二人的嘴脸实在讨厌,所以临行时送个小麻烦而已。”长安耸耸肩:“假若连这点小问题都渡不过,他们倒不如趁此机会,尽早分开。”
“你这样……太绝对了。”萧逸蹙眉:“世上的好姻缘,从来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实远比情情爱爱的更重要。”
“那你就去解释清楚咯。”长安不为所动:“难道你们不好奇,他们最后到底会如何吗?”
这……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