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卿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好容易听完整支曲子,直到容逸坐下,挪开那道炽热无比的视线,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也不知是不是容逸的一支曲子触动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下面几人的表演落在古卿凰眼中那是愈发的古怪和暧昧了。
比如谢苑展示的新剑法,居然是失传已久的鸳鸯剑法。再比如钟离北和闻湛的双人联画,主题是比翼连理……
古卿凰目光古怪地看着西苑那几个,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却满脑子只想着跟我谈情说爱。
友尽吧。
而正坐在西苑的古笙此刻也是满脸的复杂,他这次前来被太后娘娘委以重任,肩负着自家侄女感情监察使的职责。可是眼下看来,他家侄女也着实太抢手了些。且不说别人,就在华京城内享有盛誉的六公子已经都冒过头了,而这其中,有四人毫不掩饰地展现着自己图谋不轨的心思。只可惜,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还真是头大啊!
毫无意义地在心底哀叹了一下,古笙一手托腮随意扫了一下身侧,却无意间捕捉到了右边某人眼底似乎可以称之为癫狂的炽热。
眨了眨眼,古笙想再次确认时,那抹癫狂却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面容清俊苍白的青年似是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略微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王爷?可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不妥?”
“没。”被抓包的古笙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下的疑虑反倒更重,眼珠子一转,像是开玩笑般随意问道:“世子觉得,我那侄女如何?”
能被古笙如此客气的称为世子的,眼下只有一人,那就是风迟安远王世子,风闵琮。
“王爷说的是,夙王殿下?”风闵琮闻言露出一个淡到极点的笑意,略显病态的苍白肤色下透出一抹绯红,他转回头去,目光越过重重阻碍,落到了高亭中那道倩影身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古笙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小手指下意识蜷曲了几次,“世子可是还未娶亲?”
“不曾。”风闵琮的笑容里带上了些许落寞,“残躯败体,娶亲只会耽误了姑娘家。”
听到这句话,古笙很不厚道地松了口气,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不论风闵琮身体好不好,他都绝对不是夙儿的良配,能让他自己绝了念头最好。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是要保持和谐的。
“世子不必如此贬低自己。”
风闵琮不在意地笑笑,重新认真看起了旁人的表演。
而在古笙看不到的地方,青年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缓缓染上一抹妖邪魔魅,漆黑的眸底,有血色若隐若现。
东苑这边,坐了许久的古卿凰终于坐不住了,悄悄跟身边的容老夫人通了个气儿,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了出去。
一直关注着她的人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但碍于在人前那么多双眼,没法追出去,毕竟大家都没有那么厚足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脸皮。
但是这个时候,有人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所谓枪打出头鸟,众人马上将目光对准了那人,想要看清这个明目张胆之徒的庐山真面目。但等大家伙瞧见那人的脸时,却都齐齐哑了火。
怎么是他啊?
这个出人意料的出头鸟,正是天衍王朝最年轻的侍郎大人,柳沐柳亭远。而让众人瞬间失去斗志的原因很简单,这位年轻有为的侍郎大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因为他有个人尽皆知的毛病:
对女人过敏。
光这一条,就足以抹杀所有人对他的八卦欲,除非哪天有人瞧见他跟哪个男人走得特别近,才会稍稍有那么一点关心侍郎大人私生活的好奇心。
所以眼下,大家伙对侍郎大人的举动齐齐选择了无视。
看着众人的反应,古笙的脸色不由地古怪起来。
这些人,平时瞅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想不明白呢?柳亭远对女人过敏肯定是逃不过太后娘娘的慧眼,若他真因此没有半点成为驸马的可能性,太后娘娘会让容家给他下请帖吗?
就这脑子,还想追到他家那鬼机灵的侄女?做梦呢?
这厢,被众人评定为无威胁性的侍郎大人以出恭为借口打发了引路的婢女,然后轻车熟路地在容府后院穿梭起来。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在某位主子手下做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很快,他便绕路到了一处颇为安静的厢房。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房门应声而开。
门后,露出了古卿凰堪比苦瓜的脸蛋。
“侍郎大人,私奔吧。”
柳沐一怔,旋即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轻笑道:“好啊。”
屋里被人遗忘的桑白一脸无语,拜托,我还在呢!主子你调戏人能不能调戏得含蓄点委婉点?还有柳一,反调戏主子是一个合格的下属该干的事儿吗?
若是有旁人在此,一定会被惊得连眼珠子都掉出来。
柳沐碰了古卿凰,居然没事!说好的对女人过敏呢?
而西苑那边,古笙看着越想越不对终于回过神来找出去的几位,幸灾乐祸地笑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哈哈,愚蠢的凡人,想不到吧?柳沐的过敏症,可是神特么分人的!
也正因此,柳沐在太后娘娘那里获得了高人一等的评价。
容琳的原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