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刚才你与胡不醉交手了一招,爹对他如此客套,莫非……”慕容婉有些不明白。
“我不是害怕他的武功,不是我夸下海口,整个神州在武学上能够胜过我的凤毛麟角,但胡不醉声誉极隆,多年不衰,他与神州四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目前大局未定,我还不能得罪于他。”慕容英深思熟虑中凸显着豪气。
慕容婉从秦风手中接过马缰,她望着父亲跨上那匹枣红大马,父亲的形象又变得高大起来。慕容英还是那个声威赫赫的大将军,那夜的落寞可能只是父亲一时的伤感。慕容婉迟疑地道:“爹,殿下的事……”
慕容英忽然淡淡地一笑:“一切顺其自然吧。许多事是无法强求的。以前是我太固执于功名,希望家族的荣誉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这几日我独自思索,人生在世,功名利禄如同浮云,没有哪个家族能保百年常青。逸儿生性恬淡,卷入这朝廷斗争之中,我很担心他步入他母亲的后尘。我已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妹妹,再不能让他的这点骨血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也许这次是他自己想要避开这种生活,我何必再为难于他,只要他平安就好。”
短短几日,父亲的态度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太令人惊奇了。是什么改变了父亲争霸的想法,慕容婉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在父亲的书案上发现的那块旧绢帕。女人,父亲还有着生命中另一个女人,只有女人才能令男人罢却雄心。
东方锦莺目送慕容英一行离开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娇躯微微颤抖,所有的镇定只是在遮掩她内心的脆弱。在她身边的文雀急忙扶住东方锦莺,轻声道:“小姐怎么了?”
东方锦莺微微摇头,示意文雀不要惊动了武凤,此际武凤正与胡不醉打闹成一团,一老一小恍若孩童般嬉闹。东方锦莺强颜欢笑地向武凤招手道:“我特许你几日假期,不用服侍我,陪着老人家在京城四处逛逛。”
武凤心粗,哪里知道东方锦莺的打算,轻轻揪住胡不醉的耳朵,“听到了吗?酔老头,我们小姐难得放我几天假,这几日你就跟着我,我带你去见识京城的繁华。”一派主人的架势。两人在那座山谷中相互打闹惯了,即使当人之面,也是如此这般。
文雀扶着东方锦莺缓缓走回闺房,她猜到了东方锦莺的心事,小声问道:“是不是德王爷……”
东方锦莺假装恼怒,可她见到文雀那双关怀的眼睛,幽幽一叹:“我心里很恨他,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又时刻记挂着他,忘记一个人有这么难吗?”
“小姐,过度的情感压抑会造成相反的作用。”文雀提醒道。
“我现在仔细一想,是什么事能够令德王爷连夜冒雨进宫呢?只有皇后的死因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这里面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因为了解皇后死因真相的人,除了你和我之外,皇上肯定是清楚的,德王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心里有了疑惑。另外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些蛛丝马迹,如果她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就会造成皇上与德王爷之间的父子隔阂,从而获取最大的利益。”东方锦莺沉思道。
“小姐说的是于贞贞?”文雀一点即透。
“不错,皇上不会自露马脚,选择一个雷雨之夜召德王爷进宫,这里面一定是于贞贞设计。父子间一旦产生隔阂,不管德王爷会如何,皇上只怕也解不开心结立德王爷为太子。在于贞贞想来,她的儿子贤王坐上太子之位是迟早的事了。”东方锦莺冷笑一声。
“小姐打算怎么做?”文雀问道。
“我不会让于贞贞得偿所愿。”东方锦莺的大眼睛一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这是静王翻身的一次好机会。”
“那德王爷……”文雀小心翼翼地道。
一下子又触动了东方锦莺敏感的神经,眼神顿时黯淡下去,“我猜想他亲眼目睹了皇上的行为之后,只怕已经心灰意冷,真是世事无常。”东方锦莺刚跨入闺房的门槛,脚步又缩了回去,转头对文雀道:“你马上去安排一下,让樊重立刻来见我,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文雀点了点头,樊重平时不住在雅居,这是为了遮人耳目,东方锦莺与樊重之间有一种隐秘的联络方式。见文雀离开,东方锦莺不知为何,双目中有亮光在闪动,她感到一阵昏厥,急忙扶着房门大喘了几口气。她现在能够做的,只有令樊重设法保护萧逸的安全,这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一夜雷雨过后,天气开始转晴,莫千里的卧房内,三个人正在收拾行装,刘经带来了三匹马和新购置的几件衣衫,萧逸换过已变成一个游山玩水的士人打扮。刘经还准备了一张神州的详细地图,四个国家大的城池都有标记。刘经扎好了两个包袱,拍拍手道:“好了,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又转过头向萧逸问道:“殿下准备去哪里,我好安排路程。”
“以后殿下的称呼就免了,做个普通庶民也挺好的。还是如在舒阳时一样,我改姓王。”萧逸望了一眼地图,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往哪个方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王公子。”莫千里干咳了几声,改了称呼,他指了指地图,“出北门是去北邙国,一直往北都是荒凉之地,没有什么好地方。往西门只需几日路程便是西疆,那里是关慕豪的驻军之地,王公子去那里只怕不太方便。出南门我们走过,是去舒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