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接着道:“依爱妃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萧天重新把难题抛给了于贞贞,于贞贞笑着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哪容臣妾置喙。”
多年的相处,于贞贞对萧天的性情掌握的十分清楚。萧天外柔内刚,而猜忌是一个皇帝的必修课。她知道表面上萧天对她非常信任,将后宫之事尽交付予她,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但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她,把萧逸放在身边,又把慕容婉提拔为龙卫副统领,从这些侧面已经看出,萧天对她不是那么放心。
在萧天面前,于贞贞尽量表现出她的宽容贤淑,她绝不参与国政大事的决策,也努力维护着后宫的稳定。萧天不好色,除了她之外,只另立了两位侧妃,还是已故的功臣之女,含有体恤之意。
一个国家的灭亡,很多是由宫闱之乱引发的,对于这点萧天很注重,所以于贞贞没有表达一丝干涉之意,她懂得在瞬息万变的宫廷风云中,尊重皇帝是如何重要。
萧天正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乃上天之子,秉着宽厚大度之法。况且婉儿所说也不无道理,一个侍卫就应该尽忠职守。你们两人在皇宫内私斗,罔顾法纪,朕本该严惩不贷。念及你们忠于主子,又是初犯,故从轻发落,但下不为例。朕罚你们两人面壁七日,至于陈正,由罚俸一年改为三月。”说着抬目望着慕容婉,“婉儿,这次处罚你可服气?”
慕容婉腼腆地一笑,“皇上英明,婉儿认罚。”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里面的暗潮却更加汹涌澎湃。
殿内只留下陈正和尤夫,这时陈正开始禀告这次事件的起末情由,以及几名在场内侍的口供,无疑是萧震对萧逸暗下了黑手。
“震儿也太放肆了,竟一点也不顾忌手足之情。”萧天相当气恼。
“皇上,自古以来在权势面前,手足之情是微不足道的。”尤夫插言道。作为萧天身边最信赖的人,只有他敢在萧天面前直言不讳。
“是啊,朕费尽心机想让他们三兄弟和睦共处,看来是朕太一厢情愿。”萧天转过头,“陈正,那件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大有收获。”陈正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微臣仔细调查过御马监,事发前几晚,有人看到过二皇子和俞青凡去过御马监,而且当晚御马监失踪了一个值守的人。后来微臣又暗中查探过二皇子的内务府,被卜祥取走了一张领单。”
“果然与朕猜测的一样,又是震儿搞的鬼。”萧天叹了口气。
“卜府发生血案,几日之后,接着又发生了一次拼斗。据内线密报,是慕容府和于府为抓住卜祥相互拼斗,而且还发现另一股神秘的势力,这股势力微臣还在查访之中。”
“另一股势力?”萧天阴沉着脸,“看来朕的江山倒有不少人觊觎。”
“微臣在现场找到了一块于府的腰牌,微臣趁此机会,试探了一下于左丞。可惜此人滴水不漏,微臣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于太老奸巨猾,慕容英深藏不露,可这两人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现在还不能动他们。他们之间的争斗对朕来说有利也有弊。”
陈正不解地道:“皇上此话何意?”
尤夫在旁解释道:“利者能更好地平衡制约朝中各方势力,皇上坐山观虎斗。弊者一旦情势失控,或者某一方坐大,对皇上就有些威胁了。”
萧天叹了口气:“目前朕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朕的那两位皇子。”
这确实是萧天最大的一块心病,萧震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因其自小聪明伶俐,他十分宠爱。万不料这种宠爱助长了萧震目空一切胆大妄为的心态,三番五次费尽心机对亲弟弟下手,这令他心寒。但他又不能过重地惩罚萧震,萧震不仅是于贞贞的独子,后面还有整个于氏家族的利益。
“尤夫,你说朕该如何处理?”一想到这块心病,萧天顿时六神无主。
“这本是皇上的家事,老奴不敢插言。皇上既然问了,老奴便直言了。”尤夫凛然道。
萧天朝陈正一挥手,陈正知机地退了出去,有些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太子之位是朝廷延续的根本,皇上本该当机立断,可现在时机和形势都不适宜马上立太子。无论立哪一位皇子,势必遭受另一方的疯狂反扑,兄弟自相残杀的局面仍无法摆脱。如不立太子,又会使双方猜测不到圣意,更加互相倾轧,以期夺得太子之位。所以立与不立,对皇上而言,都是不利的。”
“我正因此事而发愁。不瞒你说,我曾为此事去请教过玄谛大师,他只送了我一句偈语‘泾渭之水,流于他方’,我实在不解其意。”
“玄谛大师是有道高僧,与非凡子并称为僧俗两大奇人,他的话似乎含有某种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老奴也不知何意。不过老奴有个主意,倒可供皇上参考。”
“尤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话直说无妨。”
“恕老奴放肆,老奴建议皇上封王。”
“封王?”
“分别将三位皇子封王,封地在京城各处。这么做的好处是既安抚了他们背后的势力,皇上又能召之即来,他们的行动都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生活区域受到了限制,彼此见面的次数变少,阴谋诡计也难以施展,能更好地保全自己。”
萧天沉默了,他在分析尤夫建议封王的得与失。封王确实是暂时缓解目前